她雙眼中流露出一絲羨慕神色,說道:“陳墨少爺對鳳言少爺好,鳳言少爺對陳墨少爺更好。”
李鳳言聽著冬兒繞口令一般的話,搖了搖頭,心緒十分復雜,他想了想說道:“如果墨哥救不下山子,你會不會恨我們?”
冬兒雙眼一暗,想了想,極其認真的看向李鳳言。
“少爺,如果沒有你們,我和山子叔可能那一晚就已經死了,所以冬兒不恨你們,冬兒只是恨自己,沒有能力去保護好山子叔。”
李鳳言臉上露出笑容,他仔細打量冬兒一番忽然說道:“身上穿的這是什么破爛衣服,等出了南川,少爺我給你買一身最好的衣服。”
冬兒聽完,心中一陣感動,可她想象力有限,不知道李鳳言口中最好的衣服是什么樣子,她更不知道他們能不能走出南川……
繁茂枯黃的雜草叢內,枯草不敗,高達三四尺。
陳墨呼吸詭異,緩慢而又舒長,整個身形一動不動,仿佛與那片枯草融為一體。
遠處銀白巨鼠馱著金椅,金椅上的矮人,一臉陰鷙,他看著已經完全失去價值的山子,雙眼滿是狠辣神色。
他作為冥間土地,此方正神,原本憑借自身修為可以輕輕松松將那幾人攔下,捉拿。
可事情往往不遂人意。
此時的他,莫說捉住那幾人,哪怕就是行走都要依靠座下巨鼠。
他本可以鎮守一方水土氣運,方圓百里之內稍有風吹草動,他便可立馬感知,甚至可以說這方圓百里的大地便是他的耳與目。
可今時不比往日,大周衰落了,南川更是不堪,他更是失去了這方圓百里土地的掌控權。
耳不能聞,目不能視,若不是有著那些蛇蟲鼠蟻作為自己的耳目,他恐怕連個廢物都不如。
矮人每每想及此處,都是咬牙切齒,目眥欲裂,心中那股恨意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這,一切的根源!
全來自于百年前的那場變故,那場驚天巨變。
哪怕他僅僅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小土地神,也同樣深受波及,金身被打碎,南川又徹底衰敗,無人肯為他重塑金身,這百年來更無半點香火,他也徹底淪為一個廢物。
若不是這些年依靠著山神大人的接濟,恐怕他早已神魂皆滅,煙消云散。
而他僅存的那一絲神力,也需要借用外物來小心施展,他怕神力消耗過大,那樣他就再也無力維持現在的狀態,最大的可能便是陷入沉寂,虛弱之下昏睡百年。
但,更有可能,神魂徹底消散,泯然天地之間!
所以這些年來,他做任何事,都要依靠外人,或者外物來幫他完成。
就比如那山賊頭子杜泰又或者座下這兩只碩鼠。
威逼利誘,無所不用其極!
原本,他早已絕望,可當他昨天見到李鳳言的那一刻,他的雙眼再次生出一絲希望。
在他眼中,那的少年書生,簡直就是天下最絕好的爐鼎,只要讓他得到對方的軀體,什么金身,什么因果業力,他還有何可懼!
富貴險中求,天地至理。
仙、神也在所難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