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琴,每次召喚你出來,都沒讓你吃飽,抱歉了”
小觸手鋼琴忽然把身子伸長,用黏糊糊地身子蹭了蹭路禹的臉頰,如果不是路禹阻止,他已經打算把嘴巴裂成三瓣,露出里面鋒利的牙齒,再給路禹一個吻了。
路禹拍了拍鋼琴,指著周圍一具具殘缺的身體,顫抖著說“去吧,去吃吧。”
“不只有這里,放心這一次,食物管夠”
鋼琴撲向其中一具尸體進食的同時,路禹快步走出了地穴,呼吸著冰冷的空氣,冷卻著因為淚流不止有些滾燙的大腦。
不該這么懦弱的,他早就有覺悟了啊。
在戰爭中仁慈是大忌
可是他就是忍不住啊。
落葉歸根,這種執念,路禹懂,因為他那個遙遠的故鄉也是如此。
不同于埋葬,火化,鋼琴的吞食會將他們化作驅動自身成長的魔力,最終他們不會于這個世界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
呼嘯的寒風很快就將路禹的淚水逼了回去,路禹炙熱的情感也逐漸冷卻。
不知道為何,他的腦海里開始回蕩著一些奇怪的聲音,如同蚊吶,無法聽清。
“又是沖動嗎”
他跟西格莉德聽著遠處的轟炸聲,廝殺聲,看著滿天飄落的雪花,終于,地穴塌陷了。
瘋狂的進食沖動讓鋼琴徹底變成了另一幅模樣。
三根兩層樓高,三四人才能合抱的巨型觸手表面淌著黏糊糊的液體,在這些黏液之下,幾枚漆黑的眼珠子正在滴溜溜地亂轉,且伴隨著觸手的晃動,時隱時現。
原本承載著鋼琴的那枚方磚大小的小黑盒子已經擴大了好幾倍,盒子上原本不清晰的紋路與鋼琴上的黑白鍵一模一樣。
只不過,召喚物鋼琴上的這些黑白鍵,以血肉鑄成的,隱約能看到類似人體血管的紋路。
黑盒子的下方,大量指尖粗的觸手正在緩緩蠕動,觸手上密密麻麻,微微張開的圓嘴充當了吸盤的作用,他們途經的地面,留下了密集的牙痕。
已經見識過血肉戰車,噬魔樹的西格莉德對于外號“鋼琴”的召喚物第一印象便是好正常。
乍看之下,無非就是小黑盒子上插著三根黑漆漆,滑不溜秋的泥鰍。
至于底盤的觸手西格莉德實在是見得多了,以至于不會再驚詫了。
路禹耳邊的嗡鳴聲越來越響,他無法聽清任何一個字,但奇怪的是,這些聲音竟然不會使他感到煩躁。
那股強烈的“沖動”似乎也被這些聲音所隔絕,不再能干擾路禹的思緒。
“能走快一點嗎”路禹與西格莉德爬上了鋼琴的黑盒子,決定用他代步。
鋼琴動作微微凝滯了幾秒,將身體表面的黏液吸收回體內,緊接著,風馳電掣
充當鋼琴大腿的那些觸手快速地擺動,在被轟炸成廢墟的南城如履平地地疾馳著。
強烈的進食沖動使得鋼琴在疾走途中不斷地低下頭,對著那些目瞪口呆的藍水聯軍口水直流。
路禹能感覺到,鋼琴對自己的親昵似乎不復從前,這個進食強烈的家伙愈發地難以克制被路禹塑造出的“本能”。
“給我忍住”路禹惡狠狠的下令。
感受到路禹情感變化的鋼琴迅速收斂起自己對“食物”們裸的,轉而委屈地發出了低沉的嗚嗚聲,似乎在討好路禹。
南城已經到了失守的邊緣,精通土魔法的六階精靈長老已經疲憊不堪。
他既要防備城外虎視眈眈的塞列爾高階戰力,又要不斷修復破損的墻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