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做什么”羅沓問。
關鍵時刻,六階互相間的立場不和全都消弭了,見到肯尼薩和蘭迪相繼死去的他們只想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
“賭一把”
素那法抽出家族賜予匕首,在被魔力喚醒后,銹跡般般的匕首上流淌著淡淡的輝光,密集的魔法紋路開始閃爍。
趁著鋼琴被其他六階吸引注意力時,素那法大喝一聲,朝著鋼琴的腰間擲出了匕首。
鋼琴背后的眼睛注意到了異樣,脊背上的血肉又是一陣蠕動,大量的觸手編織成一張巨網罩向還在飛行途中的匕首。
匕首上的魔法紋路于此時光芒大盛,伴隨著耀眼的光,磅礴的氣勢一瞬擴散。
試圖纏繞匕首的觸手頃刻間消融,化為虛無。
鋼琴被光幕籠罩,渾身血肉快速地腐爛,融化。
歐爾庫斯驚呆了,他萬萬沒想到素那法竟然帶著她們家族的傳家之寶,吞光之刃。
這把匕首的歷史可以追溯到塞列爾還在佐列高斯的時代,當時蘭迪家一位出色的魔法師出外游學,并參與了一場梅拉大陸的戰爭。
心懷熱血的蘭迪家先祖參與其中,并最終得到了一條瀕死的,研究光魔法的巨龍給予的禮物。
據說這把鐫刻著龍族特殊魔法紋路的匕首能夠以光魔法溫養,并最終釋放出紋路上鐫刻的高階魔法。
再強大的武器也會因為保養不當逐漸失去力量,佐列高斯的工匠無法理解龍族的魔法,使得屯光之刃上方的魔法紋路愈發黯淡,伴隨著使用次數的增多,紋路徹底消失只是時間問題。
這時候沒人會指責素那法將此等利器藏到此刻再拿出來了,畢竟這等脆弱的傳家寶,若非自己身陷絕境,連皇帝陛下都不好意思讓素那法捐獻出來使用。
“跑,吞光之刃造成的腐蝕性傷害能暫時遲緩他的血肉愈合,但是沒辦法擊殺他”素那法控制著插入鋼琴體內的吞光之刃返回自己手中,隨即便噗通一聲跪倒下去。
吉爾巴托斯抱起素那法,看向遠處的鋼琴。
和素那法說的一樣,吞光之刃的腐蝕性光魔法不斷地灼燒,打斷了鋼琴一次又一次地恢復。
“真的是,怪物”吉爾巴托斯毫不猶豫,轉身便跑。
不斷咆哮的鋼琴聲音里感受不到痛苦,有的只是裸的饑渴。
這些聲音壓垮了他們最后的一絲幻想,塞列爾帝國的六階們,紛紛隱沒于呼嘯的寒風中。
他們沒有收斂還未被吞噬的帝國將士骸骨,沒有將帝國丟棄在駐地的大量裝備集中焚毀。
塞列爾的殘軍,在寒冷的冬日中,帶著已經被驚駭到麻木的腦子,目光空洞地向北方行軍。
吞光之刃效果消失后,恢復狀態的的鋼琴癲狂地向前追逐了一段距離,最終在無法抑制的饑餓感驅使下,開始回頭掃蕩還未被伊扎雷比焚燒的食物。
藍水城墻上,看著塞列爾軍隊落荒而逃的藍水聯軍沒有慶祝,沒有歡呼,他們喉嚨里有一種情緒在堵著,想要釋放出來,卻又不敢。
那如同山岳般的怪物依舊在戰場上掃蕩,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任何一份食物,仔仔細細地清理著地面。
路禹被腦海中的聲音折磨得看任何東西都有了重影,若非找到一個廢墟中被砸暈過去的倒霉狼人攙扶,他真的走不動路了。
那些細碎的聲音與凄慘的嚎叫,哀鳴聲交織在一塊,此起彼伏,不斷地在路禹的腦海中對壘。
路禹聽不清那些聲音,每個聲音都如同蚊吶一般,不斷地回響。
“路禹,你怎么了,路禹”
夜水的聲音讓仍在觀察鋼琴的藍水聯軍全都扭過了頭,望向這個親手釋放出魔神的人類。
“不要搖我,我很難受,真的很難受。”路禹說,“帶我去能看到召喚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