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知道”安娜手指急促地輕點桌面,“可是福利院里還有不少病人他們還未治愈算了,我還是堅持一下好了,如果真出了意外我會聯絡塞拉大人的。”
米萊不做勉強,只是提醒道“我一路走來,他們大多并不感激你,不少人還在抱怨你們的善舉充滿了水分,而且據我觀察,好吃懶做的人很喜歡你的救濟糧。”
安娜莞爾一笑“塞拉大人跟我說過,他們總是愚昧的,至于好吃懶做的人我會下點手段讓他們吃得不舒坦。”
“既然如此,我就不勸了,嗯對了,黃昏呃,也就是血族雙子的那個男孩子,我需要帶走。”
“男孩子”安娜歪頭,茫然,疑惑在她的臉上不斷閃現,然后
“男孩子”
“是的,男孩子,西格莉德買奴隸沒驗貨,不過我也好奇他在福利院這么長時間,你們真的一點沒看出來嗎”
“完全沒有他的聲音比較細,身段也和姐姐差不多,似乎是血族的緣故,膚色有些病態的發白,所以我們完全沒看出有什么異常不過你這么一說,他似乎經常在換衣服時候躲著其他人。”
“總而言之,領主為他起了名字叫做黃昏,他們姐弟未來在領地會派上一些用場,所以必須跟我走。”
還不知道身份敗露的黃昏被安娜迫不及待地用手指抬起下巴,不明顯的喉結。
對了血族是不是也能用喉結確認性別也是個問題。
安娜視線往下移
戰戰兢兢的黃昏得到了解脫,安娜最終沒做別的,只是摸了摸他的頭,囑咐他到了晨曦領要跟姐姐一樣努力。
就在米萊要離開前,安娜叫住了她。
“有個消息路禹領主應該喜歡聽。”安娜說,“塞列爾似乎要內戰了。”
在摩斯塔納各族之間流傳著這么一句話,“多年后如果要評價塞列爾皇帝比迪利斯的功績,必然是促進了藍水三族聯盟的誕生,以及成全那位無名召喚師的功績”
盡管三族聯盟嚴格限制著有關路禹在那場戰爭中的信息,但是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墻,因此夜水也放出了屬于三族版本的“傳聞”,吞噬十萬大軍的傳聞經過摩斯塔納各族的發酵產生的版本多如牛毛,再也無法分辨真假。
離譜的謠言如風越吹越遠,如同朽木的召喚學派中出現了少數幾位充滿求知欲的學者,他們跨越大海與群山來到了藍水,在多方采證之后,他們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無名的召喚師屹立于破敗的藍水城中,以自身血肉為代價,召喚來了吞噬血肉的怪物,以身飼神的他賦予了血肉巨獸對于塞列爾最深的恨意。”
他們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代價如此低廉便能召喚而來的惡獸,那令人憎惡的畸形召喚物必然是源于那名偉大召喚師的“自身奉獻”。
召喚學者們在看到三族為無名召喚師樹立的小型雕像后,更加篤定那位偉大的,充滿奉獻精神,嫉惡如仇的偉大召喚師已經隕落于這片土地。
他們圍著路禹的雕像嚎啕痛哭,以頭搶地,惋惜這樣睿智、博學、仁愛的天才召喚師竟然未能留下只言片語,新的體悟便離開了這個世界。
召喚學派不知多年未曾看到的變動與進步剛一誕生,便落幕了。
夜水、大小可露兒還有銀薩看著這些人給路禹哭喪,心情復雜
看到夜水打算把路禹的雕像拿走,這些召喚學者更是抱著雕像不撒手,說什么都要照著拓一份這下夜水心情不只是復雜了。
歐爾庫斯捂著臉,不愿意和這些人說起自己的身份。
怎么其他大陸的召喚學者這么丟人啊
心情最微妙的也許是塞列爾皇帝比迪利斯本人,他為了最大程度掩蓋自己在藍水大戰中意氣用事,外行主導內行的行為,竭盡全力地掩蓋鋼琴的戰績,并舉起了塞列爾民族的大旗,不讓民眾討論此事。
發動戰爭本就是為了轉移國內愈演愈烈的貴族階級矛盾,鞏固自己的權威,比迪利斯在藍水的失敗直接導致新老貴族斗爭再無顧忌,圍繞著土地貴族和航海貴族兩派曠日持久的爭斗終于迎來了爆發的臨界點。
比迪利斯最后一次調停中,土地貴族和航海貴族對他冷嘲熱諷,其關鍵詞有如下幾個。
“十萬。”
指藍水城下一戰埋葬十萬帝國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