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佛窺測到羅耶內心深處的話語飄然而至,他心臟狂跳。
被說中了
雪怪說自己擁有顛覆整個梭倫,乃至整個梅拉的絕對力量。
在羅耶看來,這像是吟游詩人泡在蜜酒中說出的囈語,以個人之力如何撬動梅拉的秩序拼圖,碑文雖真,卻不足以讓梭倫傾覆,更談不上讓梅拉動蕩。最偉大的陰謀家也需布局,更需天時、地利以及人和,這些雪怪都沒有。
那狂傲的話語更像是一種夸耀似的謊言,是堅信自己武力卓絕的雪怪以幻想文學口吻敘述出的內容。
但不知道為何羅耶不安。
跟隨雪怪一路向北,離開梭倫國境,越過怒火山嵴,如今站在距離北方瞭望森精領不遠處,與斯來戈的流放之地隔海相望,他的心臟隨著潮聲劇烈的起伏。
那是一種幾乎要滿溢出來的焦躁,彷佛有令人恐懼的巨獸蟄伏于自己無法察覺之處,隨時可能擇人而噬。
羅耶不知道是否是心理作用,但是雪怪的強烈自信令他愈發凝重。
一個跨越了漫長時光選擇走向臺前的怪物,不會無的放失,可他的底牌是什么
他無法忍受這種折磨,也不知道雪怪為何要帶自己來到這處無名的海岸,羅耶大喊“你到底打算做什么”
雪怪眼神忽然變得平靜,他注視著羅耶,頓了頓。
“讓梅拉迎來新的秩序。”
“新的秩序”羅耶問,“以你一人之力”
“很明顯,我無法做到,昔日所有的雪怪都活著也做不到,”
“那你憑什么”
雪怪面朝大海,看海潮奔騰,他張開雙臂,似要擁抱面前的一切“它開啟了第一次輝煌時代,必能夠開啟第二次,肅清,正在此時。”
這一刻羅耶還未想到雪怪話中的“它”為何物,他的思緒在輝煌時代中翱翔,追朔源頭,直到一抹漆黑黏稠的氣息蔓延開
羅耶渾身顫抖,童孔巨顫,幾乎無法握住長刀的他艱難地說出了“它”的名字。
“浸染之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