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報到名字的、平時負責看管倉庫的空海僧,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抖若篩糠,結結巴巴道“住持,我和其他幾位師兄弟今晚一直在倉庫的班房外,沒有離開,也沒有看到有人闖入”
“那這是怎么回事”
了難住持難掩盛怒,一指倉庫,周身氣勢壓在空海僧身上,將后者脊背壓彎。
“師弟莫要犯了嗔戒。”
了悟方丈緩緩道“倉庫中設了十余重禁制,即便你我想要悄無聲息潛入,也沒那么容易。
闖入者必然是燭霄境的術者,或者神符師,能以熄燃符,悄然焚燒掉一倉物資。
空海他們察覺不到,也情有可原。”
“可是”
了難住持從牙縫中擠出話語,“糧食怎么辦”
“農田里還有作物,另外池塘可以養魚,牧場可以飼養牲畜,供給香客。總會有辦法的。”
方丈話音未落,便有僧人神色慌亂地急匆匆跑來,對他耳語幾句。
了悟方丈臉色驟變,望向后山農田的方向。
“”
墨絲蒼蠅,盤旋于靈臺山上空。
視野所到之處,農田以及其中作物,全部化為焦土。
次日清晨,
齋堂的飯食,只有稀粥說是粥,更像是米湯。
香客們面面相覷,有人忍不住站起來,詢問旁邊施粥的僧侶,“法師,這是怎么回事”
施粥僧侶面露尷尬之色,欲言又止,還是旁邊的空我僧回答道“昨夜恰逢火龍燒倉,倉庫中的物資被損毀了一部分,不過剩余糧食足夠支撐一段時間。
至于”
“快看窗外”
也不知是誰喊了一聲,香客們站起身來看向窗外,只見后山農田焦黑一片,伽藍宗的僧侶們正在努力翻土。
慌亂的議論聲更加響亮,一眾香客圍住空我僧,追問道“空我法師,伽藍宗到底還有多少糧食足夠吃嗎”
“是啊,空我法師你是出家人,可不能騙我們啊”
香客們神色慌亂,對于饑荒,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
八千香客,近萬僧人,每天都要消耗大量糧食,
如果倉庫中儲藏的食物被燒光,需要重新耕種,很多人根本支撐不到糧食秋收的時候。
“空我法師,我們可都是交了錢的,伽藍宗不能不管我們的死活啊”
“方丈、住持在哪里我們需要說法。”
香客們將空我僧團團圍住,七嘴八舌喧嘩起來。
當初伽藍宗挑選進山香客的時候,除了年輕且虔誠者,以及和寺中僧人沾親帶故者外,還接接收了許多富商與江湖修士。
每人繳納一定錢財,少則萬余貫,多則十萬貫。以此換取進山機會。
付出了這么多錢,如果還要忍饑挨餓,實在難以接受。
“各位稍安勿躁”
空我僧試圖解釋,卻被喧嘩聲淹沒。
“好了”
洪鐘大呂般的佛音響徹齋堂,了難住持大踏步走進來,沉聲道“各位請隨我來,到大雄寶殿外集合”
了難住持威望極高,他出面后,齋堂中的騷亂立刻平息下來。所有人都涌向了大雄寶殿外的空地。
待到人群站定,了難住持站在殿前臺階上,朗聲道“倉庫中的糧食,與后山的農田,確實在昨晚被焚毀,但是,并非毫無希望。
冰窟里還有冷凍的蔬菜,池塘河流中也還有許多魚。足夠支撐到秋收的糧食。
實在不行,伽藍宗還能打開守山大陣,緊急從外界買來糧食。”
“真的嗎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