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上平安無事的航行了三天,直到第三日下午幾近黃昏時,海上忽然飄起了稀薄的霧氣。這本是很正常的事情,船隊中人并未有任何驚慌,只是互相打著旗號將船只距離拉近,并紛紛在桅桿的末端掛上了氣死風燈用于標記各自的位置。
不過,這種情況只維持到半夜便發生了變化。隨著夜色漸濃,海上的迷霧也開始越來越厚。原本還能看見附近船只上活動的人影,如今卻連是連桅桿上的燈火也只剩下一絲朦朧的虛影了。而這種情況還在不斷加劇,到了丑時之后更是連自己船上的人都看不見了。水手們從船艙出口走到船舷邊上都需要一手舉著火把,伸著另外一只手小心的摸索前進,像天佑他們這樣本不屬于船上的人就更是連船艙都不敢出了。
船長擔心出事,下令收了主帆,只留前后帆操控方向,并且把水手全部叫了起來。三排長槳盡數展開,不為劃水,只為在撞船前發現靠近的船只起個報警的作用。不用搖槳的人也都上了甲板,在船舷邊舉著火把站成一圈,努力觀察著周圍一片灰白的霧氣,防止與附近船只發生碰撞。
天佑本就在靜坐練氣,外面這么大動靜哪里能不知道
起身推門打算出去看看,沒想到門一開就看到了對面站著的柒小妹,胡青玄和虎妞也從隔壁艙房探出頭來。顯然大家都沒睡死,外面的動靜早就注意到了。
天佑想了想干脆帶著她們一起走出了船艙。
做為夷洲王的專屬戰艦,這艘船其實也兼職客船的作用,因此天佑他們的住處都在甲板之上。拉開走廊外的大門,翻滾的霧氣立刻便涌入了船艙之中。天佑也被這霧氣嚇了一跳,不過感知中并未發現什么危險的東西,倒是下面甲板上來往的水手舉著火把把周圍的霧氣照成了一片橙紅。
“什么時候起了這么大的霧”虎妞也是愣了一下,伸手在霧氣中劃拉了一下,立刻就感覺手掌上有些許的濕潤。“濕氣好大。”
天佑沒有急著下去,而是抬頭看天,然后心意一動,上方迷霧忽然翻卷著分開,嘲風從天而降,輕巧的落在他身前的欄桿上。
天佑伸出一只手,嘲風輕輕一個縱躍,身體在空中急速縮小,落在天佑手腕上時已經只有普通鴿子大小了。
順著天佑的手臂一路爬上他的肩膀,嘲風扭頭沖著側面叫了一聲,然后又沖著另外一個方向繼續叫。前后左右都來了一次之后天佑卻是立刻眉頭一皺。
“跟我來。”
也不去找樓梯了,一個翻身躍到下層甲板上,天佑抓住一名經過的水手詢問“船長呢”
那人愣了一下,看清是客人才趕緊說道“不知道啊霧太大,什么也看不見。不過這種時候為了防止大家找不到他,船長一般會呆在舵輪旁指揮全船。”
松開水手讓他自己去忙,天佑立刻和柒小妹她們一起趕到了船樓頂端的舵輪位置。
頂上的霧氣似乎比下面還要重,爬上舵輪所在的高臺,周圍只能聽到船長大聲指揮的聲音和來往傳令的水手奔跑的腳步聲,時不時還夾雜著撞到東西發出的呼痛聲。只有當有人接近到一臂之內,才能看清來人,三步之外幾乎連影子都看不見。
循著聲音找過去,很快就找到了船長。此時他也是非常的忙,但看到天佑他們卻還是不得不盡量耐心的先給他們行禮賠罪,怕這些客人因為被驚擾了睡眠而責罰他們。雖然事出有因,但貴族們可不是那么講理,真發起飆來他們占理也沒用。
天佑當然不是來找茬的,他又不是腦子有問題,這種時候幫忙才是應該的,哪能再給人家添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