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夫子為難地看向趙氏幾人,他自然是清楚發生了什么。
所以那些孩子哭著喊著回家讓爹娘幫他們報仇時,他把落單的小寶留下,還給小寶吃食。
“夫子,我們平日可是有交錢給你,可不像有些人,厚著臉皮來這里偷聽。”趙氏陰陽怪氣地說道。
“我……”
要不是稀罕那點錢,又想著能教出些有出息的孩子讓他名揚四海,他也不至于這么老了還守在這小小的蒙館日復一日的教學。
“夫子,子曰,德之不修,學之不講,聞義不能徙,不善不能改,是吾憂也。
現在你的蒙館里出了這么幾個毒瘤,品行不一,還帶頭欺負人。您覺得他們將來就算出息了,還會記得你這個老夫子嗎?”
夫子微微一怔,面色復雜地看向金寶幾人。
這幾個孩子最調皮,上課不認真,喜歡交頭接耳。
休息的時候喜歡欺負同學,搶同學的東西。
他雖然都看到了,但都閉一只眼睜一只眼的,全當看不見。
此時王竇兒的一番猶如一通冰水狠狠地澆在糊涂的他頭上,他突然醒悟了過來。
“王竇兒,你在這里子曰,子曰的,我壓根就不知道你在說什么,”趙氏拉著金寶想走,“既然大家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的,都說不清了,不如就這樣散了。”
“不追究了?”
“嘿,都是孩子,皮得很,磕磕碰碰的不是很正常嘛。”
“是啊,我們也是一時心急才……不如這事就算了?”另外一名孩子的娘沒了剛才的硬氣,討好地看著王竇兒。
“好……”
在場的人聽到這個好字,感覺都松了口氣,高高吊起的石頭就要緩緩落地。
“難!”王竇兒冷睨了那些人一眼,“今天欺負我們家大寶和小寶的,一個也不準走,不給醫藥費,我就去找亭長,讓他跟你們講道理去。”
“亭長?你以為誰都能見亭長的嗎?”
趙氏聽到亭長二字,面色立即一變。
其他人可能不清楚,那天劉云鬧上門的時候她可是看得清楚,亭長和王竇兒的關系好像不錯。
所謂官大一級壓死人,雖然李亭長在朝廷只算是一個芝麻綠豆般的存在。
但是在這些人眼里就不一樣了,那可是他們十里八方最能說得上話的人了。
“王氏,只是小孩子之間的玩笑罷了,用得著請亭長嗎?”
“打在兒身,痛在母心,你兒子就腫了個眼你就急得跳腳了,我家大寶渾身都是傷,你覺得我能這么輕易放過你們?
你們一個都別想跑。”
聽到要請亭長,夫子也慌了。
“我看得清楚,是你們幾個孩子欺負了人家孩子。我就做個主,反正大家身上雖然都有傷但都不算嚴重,就當不打不相識,賠個禮,道個歉,這件事就這么算了。
不然,你們的孩子就不用再來我這里學習了。”
“夫子,你這……哎……你都這么說了,我能有什么辦法呢。”
“王氏,這是我……”趙氏往腰間掏了掏,想給個幾文錢就算了。
“等一下,”王竇兒突然開腔,“夫子,你們這里的學費怎么收?”
夫子微微一怔,一時間竟沒聽清王竇兒說了什么,王竇兒又說了一遍他才反應過來:“十文錢一個學生,一個月,每個月還要自帶三十兩米和二十兩白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