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五歲的賀明軒,在姥姥和姥爺的陪同下,返回了寧州市,進行繼承遺產的相關程序。
如果歐巴桑真的要打官司,他們還要在寧州市多住幾天,直到法院判決生效。
自己的養父母死后,賀明軒并沒有什么特別的悲傷與難過,也許對于一個只有五歲的孩子來說,生與死的概念,實在是太深奧了。
也許他會好奇,姥姥和姥爺沒什么要每日以淚洗面,為什么自己的養父母一直不來接自己,自己又為什么會被姥姥和姥爺接走一起生活。
律師找到了賀明軒的監護人,也就是他的姥姥和姥爺,把遺囑的事情告訴了他們。
賀明軒聽到這個消息之后,嘴角露出了一個非常耐人尋味的笑容。
這個笑容,似乎代表著,他等這一天,等了很久了……
歐巴桑果然起訴了,法院傳票下達的這一天,我和黎夢也來到了賀明軒的家。
由于歐巴桑依然霸占著賀臻的房子,所以賀明軒在姥姥和姥爺的帶領下,住進了賀向山和李雪梅生前的家里。
對于我和黎夢的上門,姥姥和姥爺并不感到意外,但是只有五歲的賀明軒,眼中卻是詫異,他對我們的到來,感到十分震驚。
“聽說兇手抓住了?”姥姥眼含淚光,情緒有些激動地問我。
我沉思了許久,還是沒有想好該怎么和她說這件事,沒有辦法,我只能先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沒抓住?”姥姥有些詫異地看著我。
我長長嘆了一口氣,淡淡說道:“我給你們講個故事吧……”
這個故事,要從很久很久之前講起,仔細算算,至少要從五十年之前講起了——
賀臻在結婚之后,喜得貴子,賀臻為其取名為賀向風,希望他能像風一樣自由,無拘無束,自由、健康的成長。
但是,在賀向風八歲的時候,賀臻和妻子突然發現賀向風的身體有些發育緩慢,他們帶賀向風去了好多醫院,最后又去了首都醫院進行檢查。
經過診斷,賀向風患有垂體性侏儒癥,就是人體中的腦垂體分泌生長激素出現缺乏。
舉個例子,正常人的腦垂體每天會分泌出一桶生長激素,而賀向風每天只能分泌出一個礦泉水瓶蓋。
這種疾病在現在來說,只要補充生長激素就可以治療,治療方案上可以用重組人體生長激素。根據患者的實際情況來進行皮下注射。
可是在五十年前,醫療條件還不是很發達。
賀臻那時候下海做生意,賺了不少錢,他一心想要把自己的兒子賀向風培養成自己的繼承人,繼承自己的生意。
但是一個侏儒癥患者,讓賀臻感到了有些為難。
他不希望別人得知自己的兒子是一個侏儒癥,更不希望把自己的生意交給一個侏儒,即便他就是自己的兒子。
常言道,虎毒不食子。
可是賀臻,比老虎還要狠毒。
他和妻子簡單討論一下,就把他遺棄在了返鄉的路上。
就這樣,兩年之后,賀向山出生了,賀向山并沒有的垂體性侏儒癥,一直非常健康。
老天爺餓不死瞎家雀,賀向風被好心人發現,送到了當地的孤兒院。
沒過多久,賀向風就被一對夫婦收養了。
賀向風當時已經十歲了,對自己的身世十分了解,他痛恨自己的父母,他發誓要報復。
沒過多久,賀向風偷了養父母的錢,獨自跑到了另一個城市。
又沒過多久,他又被另一個城市的孤兒院收養了。
由于垂體性侏儒癥不會改變人的外表,所以賀向風并沒有像萬宇飛一樣衰老,他已經十二歲了,卻依舊是五歲小孩的外表。
他的思想漸漸成熟,沒有人會想到,一個五歲小孩的身體里,是一個十多歲孩子的內心。
賀向風為了防止讓人發現他侏儒癥患者的事實,多次被收養,又多次從收養人家中逃跑,再跑到另一個城市,再次被孤兒院收養,如此循環,周而復始……
由于當年的互聯網技術并不發達,很多信息都沒有聯網,這也給賀向風提供了完美的逃跑環境。
就這樣,他侏儒癥患者的身份一直沒有被發現。
直到前幾年,賀向風來到了寧州市,并且被寧州市的兒童福利院收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