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緊張,今天我們來是向你詢問一些關于鄭水平的事情。”我輕聲說道。
女人的目光不斷躲閃,雙手緊緊扣在一起:“好。”
“你和鄭水平離婚多久了?”
“兩年半了。”
“什么原因呢?”
女人長長嘆了一口氣,眼中不覺間涌現了淚光,似乎有數不清的委屈:“那年他生意上失敗了,好像惹上了官司,具體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后來法院的人來了,他賠了不少錢,房子車子都賣了。”
我點點頭,聽她繼續說。
“之后的那段時間他就像變了個人似的,每天不停的喝酒,喝酒之后就拿我和孩子撒氣,罵人不說,還動手打人。那段時間我被打的鼻青臉腫都不敢出門,但是我理解他,生意的失敗給了他不小的打擊,以為忍一忍就過去了,可他喝醉之后就像發瘋了一樣,不但打我,還打孩子,后來……后來我們就離婚了。”女人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短短的幾句話讓她回憶起了那段黑暗的時光,哭的身子抖個不停。
我急忙抽了幾張紙遞上去,輕聲問她:“離婚之后他有來找過你嗎?”
“離婚之后,我帶著孩子不敢回娘家,在外面租房子住,他有一次喝多了去我娘家要人,和我爸媽大吵了一架差點動手。后來他不知道從哪知道了我的住處,來家里又打又罵,還砸東西。后來我帶著孩子又搬走了,這兩年一共搬了六次,就是為了躲著他……”女人不停地哽咽著,眼神里充滿了恐懼。
看著她的樣子,我實在不忍心繼續問下去,在她眼里,鄭水平不僅是他前夫,更是一個惡魔。但作為警察,我必須要問清楚。
“上一次他來找你,是什么時候?”
“上一次……”女人擦了擦眼淚,沉思片刻:“有三、個月了吧,那時我剛剛搬到這里沒多久,他就找了上來。出奇的是,他那次雖然喝的比較多,但心情格外的好,給我們娘倆買了不少東西又給了不少錢。他一直在說自己馬上要東山再起,又成立了一個公司,馬上就能賺大錢什么的。從那以后,他就再也沒來過。”
看來鄭水平那段時間準備重新成立公司,籌備的還不錯,據說還大量雇傭曾經旗下的員工,本來是一件好事情,究竟是什么給他惹來了殺身之禍呢?
正思索間,女人抬頭看了我一眼,問道:“警官,他是不是又犯什么事了?”
看著她迫切的眼神,我愣了一下,隨后緩緩開口:“鄭水平死了。”
“什么?!”
女人身子猛地一顫,臉色瞬間血色全無,嘴唇控制不住的發抖。
這一刻,我從她的眼神中讀到了太多情感,有釋懷,有不舍,有痛心,有茫然。
臥室的門開了,黎夢和小女孩手牽著手走出,女孩原本凌亂的頭發經過梳理,變成了一個漂亮的蝎子辮。
“瑤瑤要好好學習,過幾天姐姐再來給你編頭發。”
劉丹云木訥的送我和黎夢離開,隨著身后的房門關閉,里面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嚎哭。我作為一個刑警,需要客觀的去判斷一些事情,對于劉丹云和鄭水平之間的感情,只有他們兩個人會懂。
“要是我男朋友敢打我,我一定會先把他打到生活不能自理。”
我和黎夢正在樓下的一家面館吃面,突然聽到她來了這么一句,直接被嗆到,一根面條險些從鼻孔噴出來。
“滋溜——”
“你真惡心。”黎夢放下筷子,眉頭緊鎖滿臉嫌棄地看著我。
“你為什么和我說話態度總是這樣嫌棄,看看你和小朋友說話的時候,簡直像變了個人一樣,多溫柔。”我大口禿嚕著碗里的面條。
黎夢笑了一聲,用一種帶有挑釁意味的語氣說了句:“你不配看到我溫柔的一面。”
我靠!
這句話傷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極強。
為了避免繼續自取其辱,我主動轉移著話題:“你剛剛在屋子里和小朋友聊什么了?”
黎夢用手托著下巴,瞟了我一眼:“這是女生之間的秘密。”
正當我尷尬無比的時候,林子凡及時幫我解圍。
手機傳來一個視頻,上面是一段用手機拍攝的監控錄像片段,光線較暗,畫面看上去很模糊。
夜里的公園,路燈昏暗,一個男人披著雨衣,佝僂著身子,手里提著一個黑色的袋子,踉蹌地走向垃圾桶。
可那天夜里,根本沒有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