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大門,眼前是一個偌大的客廳,最里面餐桌上的飯菜還冒著熱氣,一個女人手足無措地站在餐桌旁看著我們。
“快吃飯了吧?”我微微一笑。
“嗯,正吃著呢。”劉延也露出笑容。
“那你先吃,吃完飯咱們再慢慢聊,我們這次來也沒什么事,就是向你問問鄭水平新公司成立的事。”
我剛說完,黎夢就用一種十分詫異的目光看著我。警察上門調查嫌疑人,竟然不著急?按照程序不是應該直接帶回刑警隊審訊嗎?
她是一個高學歷海歸,理論知識毋庸置疑,但她還是在基層工作的時間少,警察辦案,是在無數個細節中尋找線索,并不是像書本中的理論一樣按部就班完成偵破程序。
“兩位警官還沒吃飯吧,一起吃點吧,我媳婦做菜的手藝可是一絕。”劉延十分禮貌地向我們發出一同就餐的邀請。
“謝謝,我們吃過了。”我微微一笑,禮貌回絕。
“那兩位警官請坐吧,我馬上就好。”
劉延話剛說完,妻子已經為我們倒了兩杯溫水放在茶幾上,從她不斷向劉延投去求助的目光來看,她內心很是慌張。相反,劉延表現得十分自然。
但也太過于自然了。
“我能隨便看看嗎?”
“警官請便。”
劉延重新回到餐桌前坐好,十分自然的繼續吃飯,仿佛我們兩個警察是他多年的好友一般。劉延妻子欲言又止,機械地吃著碗中的米飯,忘記了吃菜。
黎夢有些不耐煩,不知道我葫蘆里賣的什么藥,直接坐在沙發上。
我在客廳里隨便走走,不時的用余光觀察劉延的一舉一動,他拿著碗筷的雙手抖個不停,那是一種無法克制的肌肉抖動,像是得了帕金森。
雖然他符合黎夢作出的犯罪側寫,但這樣一個身材瘦小,文文弱弱且雙手有殘疾的人,怎么可能是鄭水平的對手。以鄭水平的身體素質來看,單手就可以把劉延拎起來。
法醫科的任秋石說過,鄭水平是被割喉,而且是一擊致命,角度自上而下。前胸的切口更是平整,他一個拿碗筷都抖的人,怎么持刀取走內臟?就算劉延有殺人動機,但也沒有殺人能力。
沒走幾步,我看見電視柜上擺著一張三口人的全家福。
“孩子沒回來吃飯嗎?”我隨口問他。
“嗯,孩子住校,放假才回來。”
聽到我問話,劉延立刻放下碗筷,咽干凈嘴里的飯菜,微微側身,面對著我答話。
看見他彬彬有禮的樣子,我反倒有些不好意思打擾他吃飯。
把照片放回原處,我發現電視柜上還有兩尊神像。
神像青面獠牙,面目猙獰,一點也不和善。這是兩尊印度教的神,之前偵破跨國走私案的時候有過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