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二點鐘,我們終于平安到達了東安村村委會。
出門迎接我們的是三個男人,三人分別是東安村村支書許桓、村警小石頭和東安縣民警劉景源。
跟著他們走進屋子,屋子的正中間擺著一張方形的折疊桌,村支書為我和黎夢倒了兩杯水,杯子是非常具有鄉村特色的大茶缸。
這個村支書十分年輕,看上去也就二十多歲的樣子,書生氣十足,一言一行也十分有修養、有禮貌,戴著眼鏡給人一種文弱儒雅的感覺,根本和農村里的莊稼漢不沾邊。
經過詢問我才得知,由于東安村的情況比較特殊,村民排外嚴重,為了避免村委會成員與村民沆瀣一氣,思想上脫離政府,所以東安村的村委會成員都是由鄉鎮政府委派,這位村支書也是一樣。
更令我刮目相看的是,這位村支書今年只有二十五歲,是去年剛畢業的大學生,畢業后響應國家政策,做了一名光榮的大學生村官。鄉鎮政府正是看重了他的素質和文化,把他安排在了東安村做村支書,正是想借他的先進思想,幫助調和政府與村民之間的矛盾和敵視。
結果可想而知,他失敗了。
但不管結果怎么樣,所有人無不敬佩他的勇氣,一個剛剛畢業的大學生,敢于來到基層歷練,不怕苦不怕累,是個好樣的!
村支書許桓把水遞給我們,笑著問道:“怎么樣,路上還順利吧?”
我笑著點點頭,接過茶缸,認真地說道:“還好吧,路上遇到了一個詭異的稻草人,沒遇到什么陷阱。”
聽我這么說,村警小石頭拍了拍胸脯,長出一口氣,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沒遇到陷阱就好,我們聽說重案組成員今晚到達,村支書一整天都在帶我們沿路排查清理陷阱和路障。也不知道我們清理的是否徹底,一直提心吊膽的。”
黎夢捧起茶缸喝了一口水,很是不解地問道:“私設路障是違反道路交通安全法的,特別是有殺傷性的陷阱,是觸犯刑法的,難道村民們都是法盲嗎?你們沒有進行普法教育嗎?”
民警劉景源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我們早早就進行了普法,可是村民就是擺出一副明知故犯的態度,和我們對著干,我們拆,他們就安。我們甚至拘留了幾名主犯,但是絲毫起不到威懾作用。重點是,這件事幾乎每一名村民都參與了,我們也不能把所有人都抓起來啊。”
他們也有他們的苦衷,歸根結底還是村民與政府之間的矛盾,他們現在是用一種叛逆的方式進行對抗,政府越是不允許什么,他們就越做什么。
這是用一件件小事累積起來的矛盾,不是短時間內能改變的。
“兩位警官一定餓了吧,咱們這村子里條件簡陋,沒有像樣的飯菜,我給兩位煮兩碗雞蛋面吃吧。”村支書許桓說完,沒等我們答話,站起身就要往廚房走。他可不是說說,而是真心實意地想給我們弄點宵夜。
我謝過他的好意,急忙招呼他回來坐下,笑著說道:“不麻煩了,我們在鎮子里吃過了,趁著大家還沒有休息,咱們抓緊時間交換一下信息,跟我說說村子里的情況,還有發現人骨的案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