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翠蘭看了看我,神情有些詫異,心中多半在想,我們是鄉鎮政府來走訪的領導,怎么會對她家里的事情這么了解?
很快,她十分自然地點點頭,承認道:“我知道啊,這個保險我也有一份,都是我女兒給我們買的,錢也是她們交的。我能理解,她們是怕我們年紀大了,在鄉下居住出現什么意外,而且我們兩個人的保險受益人都是對方。”
她大方承認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刻意對她隱瞞,直接開口說道:“法律上規定,如果自然人下落不明滿四年就可以判定為死亡,從報案時間來看,你老伴已經失蹤了三年零十個月,只要再過兩個月,你就可以領到五十萬的保險金了,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啊。”
我本以為憑借這一番話,可以突破她的心理防線,讓她露出一些破綻。可接下來她的反應,著實讓我感到有些意外。
只見于翠蘭聽我說完,突然發了脾氣,眼睛瞪得溜圓,指著我的鼻子大聲吼道:“你這是什么話?!我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太太,別說五十萬,就是給我五百萬有什么用。如果可以,我寧可不要這錢,我只想要他平安回來,錢哪有人重要?!”
她氣的臉色通紅,沒一會,她忽然問我:“你不會以為是我殺了他騙保險錢吧?”
我冷笑一聲,眼睛緊緊盯著她,幽幽問道:“不是你殺了他,那是誰殺了他?”
“是……!”于翠蘭剛說出一個字,突然一愣,急忙把后面的話咽了回去。
看得出來,我這句話說進了她的心縫里。
接著,她舉起氣到發顫的手,指著我們說道:“請你們出去,這里不歡迎你們!”
面對于翠蘭的逐客令,許桓很是尷尬,他現在依舊坐在于翠蘭身邊,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我。
他不知道現在到底是個什么情況,是該走還是該留,該勸說還是該從中調和。
我微微一笑,站起身。既然主人發出了逐客令,我身為客人也不能死皮賴臉地繼續坐下去。
只是在離開之前,我從口袋里取出警察證。
“我是寧州市重案組的刑警,現正式接手在調查吳寒柏走失一案,我們不會無緣無故過來找你,只是想有些話能從你嘴里說出來。畢竟從你嘴里說出來和從我們嘴里說出來的性質是不一樣的。這幾天我都在村委會,如果你有什么想說的,可以隨時去村委會找我們,或者,等著我們來找你。”我十分嚴肅地說道。
于翠蘭坐在沙發上,怔怔地看著我手中的證件,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我也沒有停留,帶著大家轉身走出了屋子。
就在我們即將走出院門的時候,于翠蘭忽然推開房門。
她遠遠看了我們一眼,欲言又止,最后緩緩關上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