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臭的下水道里,我們四人進行了地毯式的搜尋,沒有發現任何人體組織。可以斷定,兇手只把周梔的頭顱丟進了下水道。
下水井邊上,任秋石和曾嵐對這顆打撈上來的人頭進行了初步的尸檢。
人頭在下水道的污水里浸泡了許久,皮膚已經浮腫化,眼球外翻,十分猙獰嚇人。
任秋石在人頭的顱骨上仔細摸索,摸到了后腦的一處凹陷,這是明顯的顱骨骨折痕跡。
“能判斷死因嗎?”我問他,
“死者遭鈍器擊打,導致顱骨骨折,引發顱內損傷。這么重的顱骨骨折,是絕對可以致命的,造成嚴重的顱內出血和顱腦損傷,雖然不會立刻致命,但絕對會在短期內死亡。”任秋石說著說著,突然觸電般地猛然縮回手。
“怎么了?”身邊的曾嵐關心地問道。
任秋石定了定神,雙手輕輕撥開死者的頭發,看見了死者頭皮上有很多密集的細小傷口和出血點。
他在傷口附近摸了摸,碰到一處尖銳的凸起物體,曾嵐打開法醫工具箱,從中取出一個鑷子遞了上去。
任秋石接過鑷子,輕輕拔出那個插進頭皮的尖銳物體,對著太陽光仔細查看。
這個是一個小拇指指甲大小的暗紅色玻璃碎片,看上去像是一個玻璃杯的碎片。
“兇手用的是一個玻璃制品,重擊死者的顱骨,導致死者顱骨骨折。”任秋石把玻璃瓶放進證物袋,沉聲說道。
任秋石忽然覺得有些不對,仔細想了想,能造成如此嚴重的顱骨骨折損傷,玻璃杯重擊頭部是絕對達不到的,那么這個玻璃制品很有可能是一個酒瓶子,而這種暗紅色的酒瓶,很有可能是紅酒瓶。
聽到任秋石的這個結論之后,我不由地就把這個紅酒瓶和白云食品公司生產的紅酒聯想到了儀器。因為到目前為止,每次案發現場都有這個公司生產的紅酒出現。
“死者的頸部創口切面不平整,皮膚呈撕裂狀,皮膚創口呈鋸齒狀,符合兇手使用的分尸工具為匕首的情況。”任秋石又仔細檢查了一下死者的頭顱狀態,認真地說道。
“能判斷準確的死亡原因嗎?”我追問道。
任秋石想了想,搖搖頭回答道:“頭顱在下水道的環境下浸泡了很久,下水道環境骯臟,細菌叢生,導致頭顱已經呈現出了巨人觀的情況,死亡時間不好判斷。我需要把頭顱帶回去開顱尸檢,檢查腦內損傷情況,從而判斷出準確的死亡時間。現在可以確認的是,兇手用紅酒瓶重重擊打死者顱骨,而后用匕首將死者的頭顱割下完成分尸。”
我仔細地觀察了一下這條背街的環境,處在鬧市區主干道的后面,雖然僻靜,但經常有人走動。兇手選擇把頭顱丟進下水井,一定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避開行人的眼線。
這也說明,兇手對著附近非常熟悉,選擇了這一處沒有監控設施的背街,同時也說明,兇手一定就住在這附近。
沿路都沒有發現血跡,說明兇手不是殺人呼立刻拋尸,而是在將頭顱割下之后,保存了一段時間,待血流干之后才拋尸在這里的。這也符合任秋石之前的判斷,可是兇手為什么會在殺人之后,將尸體保存一段時間呢?手掌和手指是經過速凍的,但是這顆人頭并沒有經過速凍,而是直接拋棄。
這一切真的是太奇怪了。
我將本案目前出現線索的地點,全都在地圖上進行標記。
南市的炸雞店,人民大街的炸雞店,正街西餐店,背街下水井……
我忽然發現,這個背街的下水井和正街的西餐店距離最為接近,只有一街之隔,而且可以穿過住宅區直接走過來,沿路可以避開所有監控設施。
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