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哥”不可能不認識“月姐”,今天去老電廠后門與“平哥”接頭的“月姐”是女警假扮的。周安平竟然沒有發現這個“月姐”是假的,直接就要付錢,所以這個周安平一定不是我們要抓的“平哥”。
周安平此時的內心防線已經漸漸崩塌,他一定就是這個拐賣兒童犯罪團伙中的一員,只是內心殘存的意識告訴他,自己一定不能認罪,因為警方沒有證據證明自己就是犯人。
周安平想了想,沒有繼續說話,企圖用沉默來對抗警方的審訊。
犯人沉默并不是一件壞事,說明他現在已經心虛了,我們只要再加把火,就能完全突破他的心理防線。
“你說你是‘平哥’?那么電廠外的那輛汽車里坐的是誰?”我重新坐回椅子上,放慢了語氣問他。
周安平低著頭,依舊一言不發,只是偷偷抬起眼皮看我。
我靠在椅子上,略顯無奈地搖搖頭,長長嘆了一口氣:“好吧,你承認自己是‘平哥’是吧?根據‘月姐’的供述,她拐到孩子之后,就把孩子交個你,由你進行轉交給上級尋找買家。現在你涉嫌拐賣兒童罪,依法判處死刑,稍后你在供詞上簽字按手印,就等著被槍斃吧。”
周安平聽到自己將會被判處死刑的時候,身子劇烈地抖動了一下,他抬起顫抖的手,擦了擦額頭冒出的冷汗。
“唉,人活一世,被人賣了都不知道,我們本以為你不是‘平哥’,只是整個犯罪團伙中的一員,并沒有直接參與拐賣兒童,頂多也就判處幾年的有期徒刑,不會是死刑。”我有意無意地長嘆一聲,時刻觀察著他的表情。
周安平依舊沒有說話,但是他的眉毛一會擰在一起,一會又舒展開來。
他很矛盾,他的內心在掙扎。
見他這副表情,我知道,我們離真正的答案已經越來越近了。
周安平大約沉默了兩分鐘,他抬起頭幽幽地看著我,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我不是‘平哥’……”
“你不是‘平哥’?!你當警察局是什么地方?!你當刑警隊審訊室是什么地方?!你說是就是?!你說不是就不是?!”我冷笑了一聲,沒正眼看他。
“我真的不是‘平哥’,我就是‘平哥’的一個手下,我從來都沒有拐賣過孩子,我真的是第一次!我今天是去幫‘平哥’接頭的!”周安平看著我,認真地開口說道,這是他坐進審訊室以來,發出的最誠懇的聲音。
“哦?”我瞟了他一眼,發出一個并不信任的聲音。
周安平向我投來誠懇的目光,繼續說道:“‘平哥’今天給我打電話,說讓我去老電廠的后門幫忙接一個孩子,并且把三千塊錢交給來接頭的女人,‘平哥’在老電廠外面的車里等我。他答應我,事成之后,分給我五百塊錢的辛苦費。”周安平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他把一切都向我和盤托出,只為了證明自己不是“平哥”,不想被判處死刑。
“你知道‘平哥’為什么要讓你替他去接頭嗎?”我話鋒一轉,忽然問他。
“這……我不知道。”周安平想了想,搖搖頭。
“因為你的好‘平哥’把你賣了!”我認真地說道。
周安平懵了:“賣了?”
“因為‘平哥’已經察覺到了‘月姐’被警方鎖定,所以要用你去替他接頭,一旦你被警方抓獲,他直接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