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是一次事故案發,這樣的口供會是非常準確的線索。
可是在眼前,從剛才林沐大喊停車到現在為止,安東尼沒有看到眼前的路口出現任何情況,甚至連其他車輛都沒有。
安東尼緊緊地皺起了眉頭,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對于這樣的情況他也確實第一次見到。
在林沐第一次見到黑衣人后,從意大利回來他就把這件事的經過告訴給了安東尼。
在前不久的動物園里林沐再一次告訴安東尼自己見到黑衣人的遭遇,但是林沐無法描述的百分之百讓人一目了然。
安東尼帶著林沐來到了一個在森林深處的房子,走進房間,這里儼然已經變成了一個現代化的畫室。
畫家,畫布和散落的紙張以及顏料,有些雜亂分散,但畫板上的灰塵也可以看出來這里很久沒有人來過了。
安東尼把一個直立的畫架放在林沐身旁,又搬來了一把椅子放在畫架的前面。
轉身從廢棄的紙堆里抽出一張比較干凈完整的白紙,用夾子夾在畫板上放在了畫架的凹槽中固定上。
林沐很快便明白了安東尼的意圖,他在房間里四處走動,在各種各樣廢棄零散的雜物堆中找到了一根木桿鉛筆。
把畫板立起來讓畫面的匡幅變為豎版,坐在椅子上手握鉛筆,另一只手扶著畫板開始了寫生。
這種回憶寫生的方式對于細節部位的記憶的要求非常高,尤其是回憶人物形象的畫作,必須要清晰地體現出這個人物的特出特點。
簡單的確定了黑衣人的身形最后,林沐手中的鉛筆在距離紙面大約幾毫米的位置停留了很久。
他在腦子中反復回憶,反復糾正和修復自己對于黑衣人形象的記憶,并且希望從中會想到黑衣人的一些特點。
很快一個很鮮明的特點出現在林沐的腦海里,那個黑衣人的身體形態似乎是右肩高左肩低。
是嗎,林沐在心中問自己?
是的,林沐清晰地記著在飛機機翼上見到他的時候以及當他站在動物園的棲地里,背對著黑豹看著自己的時候,他的兩個肩膀偏的很多。
林沐使勁回憶著今天看到的每一幀畫面,似乎當那個黑衣人搖下玻璃對自己發出笑容的時候也是這樣。
他右手扶著方向盤微微向林沐的方向轉身,林沐幾乎看不到他的左邊肩膀,但是他右邊肩膀幾乎要超過了他的下頜線。
想到這里林沐已經非常的確定黑衣人這樣的特點,他首先把這個身體形態描繪在了紙上。
“你確定他的兩邊肩膀落差這么大?”
安東尼在一旁盯著林沐畫出的模樣,他總覺得林沐有些過于夸張地表達自己的記憶了。
畢竟如果真的有人左右兩邊的肩膀落差這么大,那么他多半是個殘疾人了。
但是林沐的語氣非常堅定,他表示非常確定這個人就是這個形象,他說第一次見到黑衣人的時候他就產生了這個疑惑。
隨著林沐筆下的線條不斷地勾勒著人物的發型,墨鏡,鼻子和嘴巴,一個比較像人的肖像畫出爐了。
林沐犯下鉛筆,上下打量著這個黑衣人的肖像畫,反復與頭腦中的那個模樣對比著。
感覺不對,擦掉了鼻子,重新回憶重新修改,過了一會又擦掉了耳朵,重新思考重新修補。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林沐的額頭鬢角依舊冒出了汗珠,林沐最后一次放下筆,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你知道回憶一個噩夢般的人物是一個多么痛苦的過程嗎?”林沐感嘆道。
安東尼沒有回答,而是把畫板端起來,眼睛一遍一遍地掃視著畫板上黑衣人的模樣。
他整個人就像一個掃描器一樣通過眼睛識別和記錄需要檢查的物體,把記憶和信息通過聯絡器傳入大腦,飛快地搜尋著符合目標的人物。
但黑衣人遮住了眼睛,而且肩膀上還有如此明顯的特點,安東尼的篩查很快來到了死胡同。
他把這張紙從畫板上扯了下來,用手機拍了一張照片,隨后從兜里掏出打火機直接點燃了這張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