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于事無補,為什么還要繼續做下去呢?”我對他的說辭似乎沒有給予半分的理解與同情,反而追問道。
林棟斷然是沒想到我會如此問話,原本松開的雙手再次攥緊了,冷冷地看著我,仿佛一只可以隨時撲上來撕咬的雄獅。
此時,冷彥輝有些擔心地沖我使眼色,并小聲喚道:“凡哥,你過來一點,你離他太近了。”
我不僅沒有去管冷彥輝的提醒,而且反問道:“我離他近嗎?為什么我離他那么近,卻一點都看不清他,看不懂他呢?”
“你什么意思?”林棟語氣森寒,一字一頓。
我將兩手一攤,道:“我沒什么意思,只是在想如果將你手腳放開,你到底該用什么打我?你師父教給你的形意拳嗎?難道你師父將形意拳教授給你就是為了讓你在這里逞匹夫之勇打人的嗎?”
“師父?!”當林棟提到這兩個字的時候,雙手再次松開了。
我趁機說道:“正如你所言,你師父是一位隱世高人,我想他之所以收你為徒,是想通過你的手,將形意拳這門國術傳揚出去,而你做了嗎?做了多少?還是只用它作為你虛度光陰的手段了?”
“或許我說的有些偏頗,但你可以捫心自問,自從你老婆帶著孩子和你斷絕關系之后,你是否開始厭惡這門國術了?你是否將這一切都歸結到了它的身上,你是否……”還未等我說完,林棟旋即一聲斷喝:“不用說了,不用再說了,你說的都對!從我老婆離開我的那天開始,我就從心底討厭它了,如果不是為了謀生,我絕然不會再用它!”
“所以說,你不僅對不起你的老婆兒子,而且對不起你的授業恩師!”我繼續說道。
“是啊,你說的對,我……我對不起他們,我真的對不起他們……”林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不停地在那里喃喃自語道。
我卻沒有要“放過”他的意思,繼而道:“人就是這樣,總喜歡揪著過去的悔恨不放,總想著試圖彌補,可是他們不知道的是,當他試圖彌補的時候,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丟掉了他現在所擁有的,周而復始,永墮地獄!”
“那我應該怎么辦?怎么辦?”林棟忽然一臉茫然地問起了我。
“我不知道,我給不了你答案,能給你答案的只有你自己。”我輕輕頓了一下,道:“如果我是你,我只會做自己能做的,其他的隨緣,或許緣分到了,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這樣是不是太消極了?”林棟追問道。
“消極嗎?我不覺得。”我笑了笑,說道:“如果說努力做好自己能做的事情還算消極的話,那世間上或許就沒有積極的事情了!我說的很片面,因為我不是你,但我希望你可以想想你授業恩師曾經教導過你什么,想想曾經的你。”
“曾經的我?”林棟慢慢重復著這四個字,自顧自地說道:“曾經的我,曾想稱霸拳壇,曾想成為形意拳的宗師,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