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蕭望著老王墓碑前的照片,桶里的火焰燃燒得很高,望著火焰里老王的音容笑貌,花雕的瓶蓋被林蕭用牙齒咬開,林蕭把手一舉,花雕酒撒到老王的墳前土里。
林蕭問:“老王,天上好玩嗎?還有沒有貪酒了?”
“還是說,像我一樣,重生回另一個次元的自己,現在在彌補著這輩子最大的遺憾。”
“老王,你最大的遺憾好什么?能托夢告訴我嗎?”
“我究竟要怎么做,才是對的?”
三十歲的林蕭重回了十七歲的自己,依舊會有踟躕,有迷惘。
會不知所措。
他昨晚在房間里想了很久,安然拒絕他的初衷,他不是不能理解。
林蕭昨晚獨自坐在窗前,一杯一杯給自己灌,舉杯與空。
那一刻的林蕭,終是體驗了一把“舉杯邀明月的”的寂寥。
明月是不會喝酒的,林蕭終于體驗了一把李白寫這首詩時候的心境。
“老王,酒真的能讓人麻痹世間的煩惱嗎?”
早上林蕭曾經詩經試探肖紅的口風,說自己如果和安然差了七十分,她能不能接受他低報志愿。
肖紅連思考都沒有,持否定態度,“蕭蕭,為什么一定要上同一個學校,不同學校不能談戀愛嗎?我懂你的意思,就怕你現在一時沖動,會后悔。”
同樣都是一本文憑,清大北華的文憑和江大浙大文憑的含金量就是不一樣。
“我不會后悔。”。
肖紅也有些急了眼,“你才十七歲,懂什么呢?年輕時候誰都不會后悔,媽也是,那時候窮啊,多決然啊,考上高中也說不讀就不讀,現在還不是吃了不讀書的虧。”
林蕭抿嘴不言,他一時找不到說服肖紅的理由。
時間過了一分鐘。
肖紅可能發現自己說話態度太過強硬,語氣便軟了下來,“媽知道你和安然感情好,媽媽也喜歡安然的,但是真的大的事……”
普通人家里確實算是件大事,但林蕭死過一回了,考大學不過是他獲取獎金的途徑之一。
肖紅的阻止讓林蕭明白,上一世的安然承受了家里怎樣的壓力,做出跟他上同一間學校的決定。
重生之后,他立志在肖紅面前做孝順兒子,照顧好安然的心情,做一百分男友。
誠如肖紅所說,談戀愛并不一定要上同一間學校。
但是,到時候的安然會怎么想呢?
求學這些年,他們不是同校就是同班,抬頭不見低頭見,安然早就成了林蕭的小尾巴。
肖紅,安然。
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注定他不能同時兼得。
“老王,親情愛情,你會怎么選?”
有那一瞬,桶里的火焰似乎化成老王的臉,對著林蕭微笑。
“老王,那一晚你為什么去水庫?凌晨的時候本是你休息的時候,誰給你做了個局?”
林蕭一直沒有忘記老王的死。
警察那邊以意外事件結案了,不再追查,林蕭想知道答案就必須要自己去查。
“你再等等我,給我點時間老王。”
只恨自己羽翼還未豐滿,現在的林蕭還沒有能力拋棄現實去查案。
林蕭說得聲音不大,身后的人都聽不著真切。
五人陸續下山。
下山倒是比上山容易,安然和小愛倒不要怎么需要人幫助就回到山腳,
漆黑的車窗緩緩落下,王中漢正在玩切水果,切得正起興。
卡擦,卡擦,卡擦卡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