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吧。
那勢必得得向小愛說謊。
安然不想騙小愛,最后決定實話實話。
她避開小愛的目光,眺望至遠方,“我爸爸被起訴了,這會兒應該被關在看守所。”
用最平淡的語氣說著一件令人震驚的事。
小愛無法想象安然的心情,她知道她和安建國一直都是兩人相依為命。
所以她要用多久的時間,用怎樣的努力才能讓自己看起來似乎毫不影響。
小愛眼里微波涌現,良久微聲道:“抱歉,我現在才知道。”
安然笑了,“你抱歉什么?又不是你把我爸爸關進去的。”
從安然的描述中,小愛大概推算上次在自己家里說出傷人的話,與安建國第一次開庭時間差不了幾天。
她好愧疚好愧疚。
不能雪中送炭,起碼也不能雪上加霜啊。
“抱歉是因為,我之前還說跟你說了一些傷心的話。”
她想起安然那天傷心哭泣的臉,那一串串接連不斷讓人心碎的淚水,從安然臉上,流淌至她心里。
小愛一把抱住她,眼眶也紅了,“抱歉,讓你這么傷心。”
安然卷翹的睫毛也蓄了淚水,抬手抱環抱著她,“對啊,所以你為什么跟我絕交?”
因為小愛知道,曾柏林是個做事起來不擇手段的人。
“我爸爸他……”
小愛聲音忽然哽住,“會嚴格把控我每個交往的朋友。”
當時已經有一些關于自己早戀的傳聞傳到美琪耳朵里了。
曾柏林的控制欲很強。
如果發現她圈子里一旦或者已經有朋友早戀,他可能會采取各種方式讓她斷了與朋友的聯系。
“我就是怕我爸爸傷害你。”
站久了小愛覺得腿有點酸,向后走了兩步坐到陽臺邊上的小凳子上。
以前不是沒試過。
整個初中,高一高二也曾陸續出現過暗戀她的男孩子。
可是這些男孩子最終結局……
一般都是他們表白一周內,都會有人告秘到曾柏林耳朵里。
最長半個月,這些人不是最后轉學,就是看到她繞路走,即使是同班同學,后續幾年一句話都不說,眼神不經意對上,有時候小愛發現,他們的表情像看見鬼似的。
她不知道曾柏林背后做了什么事,但是不想安然和湯圓受傷。
她能做的,就是盡一切努力去拒絕。
“所以在他眼里,我就是個孤僻的沒有朋友的女孩。”
“如果有一天,他發現你的存在,我……”
說到這里,小愛早已失去聲音,她說不下去,沒辦法想象自己閨蜜像之前男孩一樣,用見鬼的眼神看自己。
安然默默聽完,她忽然想一句話:你沒經歷過別人的人生,就沒有資格評判別人行為背后的意義。
小愛焦灼依舊響起,“我,我擔心你,擔心湯圓,不得已,也必須得這么做。”
“安然,你能力理解我嗎?”
小愛看向安然的眼睛里,是充滿祈求的眼神。
她真的很珍惜這個朋友,也怕極了他們被傷害。
安然主動抱她,“或許,你可以嘗試一個人獨自生活。”
“我可以陪你,大不了再添一雙碗筷。”
今夜,小愛夜宿在安然家。
今夜,許久不失眠的林蕭再次失眠了,同居多時,他重新體驗了一把獨守空房的感覺。
有點空虛,有點不習慣。
九十平方的房子,林蕭從沒覺得如此空曠。
林蕭洗完澡,打開安然微信。
林蕭:兩個多小時,你都沒有看我一眼,沒跟我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