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死亡告知書,一封體檢報告以及遠在家鄉的母親寄來的問候明信片。
柯萱鼻子微微發酸,自己家里雖然不似任雪以這么富有,卻十分的樂觀與浪漫。普通的家庭,普通的父母,普通的自己。母親十分喜愛收集明信片,從她離家起,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收到母親的問候明信片。
死亡報告書上寫明自己死于心梗,而那份體檢報告上的注意事項便是“建議對心臟做詳細檢查。”
她記不得自己曾經去體檢這件事,自從在這個身體里醒來后,大腦似乎對柯萱的記憶進行了片段化處理,可任雪以的記憶也沒有填充進來。她覺得自己現下就像個腦袋空空的傻子。
密碼鎖再次發出滴滴的響聲,伴隨著“咔噠”一聲,屋里被照亮。柯萱躲在衣櫥里,透過縫隙看到了母親哭腫的雙眼以及父親不住地嘆息。
自己推斷錯了。家里已經知道了。
自己,真的死了。
可是,任雪以又是怎么躺在醫院的呢?
那場沒有完成的車禍形同不存在,任雪以又是如何躺在醫院昏迷了許久才得以醒來呢?
柯萱覺得自己累極了,走出自己原來居住的小區時一陣天旋地轉。她腿一軟,坐在地上緩了好久才清醒過來。空白的腦袋一直在工作,在努力回想起過往的記憶,可每次都以失敗告終。
她伸出手攔下一輛出租,不熟練的報出任雪以的公寓地址,一進屋便瞧見了嚴昊留下的演講稿。
那是關于一個超大型選秀節目的記者會,ah作為贊助者將要在臺上講話。柯萱剛剛放松的精神立馬緊繃起來,只睡了幾個小時,其余時間都在背稿子。
臨近上臺前,柯萱還是有些緊張。她不是個商人,也從未在攝像機面前說過什么話,稿子背了好多遍,卻又擔心緊張出錯,一遍又一遍的反復觀看。
她本著良心,不想在還活在任雪以身體里時做些會損害這個名字的事情。至于接下來應該怎么辦,她也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ah公司從小小一間練舞室發展成為現在的規模,都離不開有夢想的人給予的支持。所以,我作為ah的理事以及任家唯一的繼承人宣布,ah公司將大力協助這次全國范圍的大規模選秀,為更多有著舞臺夢想的人提供舞臺,盡一份綿薄之力。”
說完,柯萱忽然覺得有些唏噓。
以前的自己,永遠站在舞臺黯淡的角落里為聚光燈下的那個人奉獻力量。從幕后唱到臺前一直是自己的夢想。沒想到,現在自己經常成為了這個舞臺的制造者之一。
她開始有點享受權力帶來的新奇感。
車內,嚴昊報告完明天的行程,接著表情有些為難的開口道:“您今天得回任家一趟。”
柯萱睜開眼睛,不理解嚴昊臉上的猶豫。
“知道了。”
嚴昊內心有些意外,這應該是他第一次見到上司對于“回任家”這件事沒有煩躁的罵一句泄憤。
車子開進偏離鬧市區的道路,一路向山頂上行駛,最終停在一棟古堡建筑前。
柯萱下車時挑了挑眉毛,驚嘆于任家的富有,隨后便轉身告訴嚴昊先回去,自己今晚不回公寓了。
她有自己的目的。
她想找一找這里有沒有關于任雪以過往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