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了跪在地上的幾個人,沉聲道,“過來。”
“是。”那幾個人都戰戰兢兢。
向來為王孫貴胄看病的醫者都不容易,更何況赫連璟銘的強大氣場逼仄得他們額頭冒著黃豆大的汗珠兒。
白色手帕搭在上官秀蘭的脈上,被指名的大夫跟御醫把完脈都搖頭晃腦地嘆息,赫連璟銘知道這他們是沒有法子,接著所有的大夫都把一遍脈,結果跟之前差不多。
他們相互看了對方一眼,其中一個大夫縮了脖頸兒,大聲道,“若在下沒猜錯的話,這是蠱毒。在下慚愧,才疏學淺,實在解不得這毒,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赫連璟銘一掌怒拍在貴妃塌,臉上的悲痛顯而易見,哪里還有當初的冷漠冰霜。
這一掌震得那些大夫們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他正是因為這是無比厲害的“美人心”,才會召集這般多的大夫御醫。
“當真是才疏學淺。”赫連璟銘一記眼刀射去,如若霜降。
那大夫又道:“這姑娘只剩下五日的時間,找不到解藥……”
用不著那大夫說完,赫連璟銘也知道是意思。
“飯桶!”
比圖眼眶泛著紅意,愣是不讓自個兒掉下眼淚來,他掰著門板手指發紅,“她就要死了么?”
“美人心”是產自苗疆,要想救上官秀蘭就必須去苗疆找到蠱王阿卜都求藥。
赫連璟銘日夜奔波,連停歇的時辰都沒有,生怕錯過了上官秀蘭的治療時間。
赫連璟銘一身中原人的服飾,氣度不凡,又生得眉目俊朗,到了苗疆免不了要被苗疆女子多看幾眼,他卻無暇顧及那么多。
按照記憶中地圖的描述找到阿卜都的居住地,塞了些銀兩給門童,“就說冠軍侯公子赫連璟銘求見蠱王,見不見銀兩都是你的。”
沒有人會對銀兩拒之門外。
塞銀兩的另外一個好處就是,門童收了他的銀兩,定然會在阿卜都面前多多磨嘴皮子。
赫連璟銘是在賭,賭阿卜都會見他。
當初蠱王落難,祖母心善,收留了他為他尋醫養傷,希望他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給他解藥。
門童笑嘻嘻迎著赫連璟銘進到里面。
阿卜都是個上了年紀的老者,頭發花白都梳成辮子,中間綁著一根彩色的頭繩,穿著寬大的長袍,正背對赫連璟銘在玩弄著盒子里的蠱蟲。
“蠱王,在下赫連璟銘,前來求藥。”赫連璟銘放低姿態,恭聲道。
阿卜都沒有回答,沉溺研究蠱蟲。
一片死寂。
赫連璟銘當然沒有想一句話就能讓阿卜都給他藥,他早先就打好腹稿,“在下是真心求藥,求的是“美人心”的藥。”
“來求藥的,誰不真心?”阿卜都嗤笑聲四起。
“可我不一樣。”赫連璟銘言辭懇切道,“我與她的愛情還在花開,不想現在就敗落了。我身中蠱毒,她引蠱上身,現在命懸一線!”
阿卜都拍手叫好,看不出意圖,“這是一個動人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