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個孩子……”凡笙話音未落,另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響起,令她渾身仿佛被點穴般僵在原地。
“那個孩子從小在戰奴營長大,因為長期營養不良,不但十分瘦弱還備受凌辱,為了活下去,甚至跟野狗野貓爭食,從十歲開始,為了活下去,少年就進入奴隸角斗場上,一次次以命相搏。”
“為了怕我泄露身份,他們甚至想過在給我黥面!只不過聽說我那個掉到福窩的兄弟,是個花天酒地、游戲人間的富家子弟,他身上細皮嫩肉,是絕不可能會留下丑陋的疤痕,所以我勉強逃過一劫……”
凡笙沒想到這些年那個被母親用性命保全下來的孩子,竟然過著這樣悲慘的生活。
不僅如此,齊寧越還將對皇帝的恨意,以及他這些年遭遇的心酸和不平全部發泄在這個孩子身上!
這些年,他有意識培養對方的狠絕、干脆,卻并不教他帝王心術,而是把他當成死士來培養。他本以為這樣就能培養出一個完美的傀儡,卻沒想到這中間偏偏發生了某些不可控的偏差,導致傀儡產生了自我意識,而他的自我意識的來源就是姜凡笙!
看著那張既熟悉又陌生的俊臉,凡笙第一次懷疑自己的視力,真的能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嗎?就連抿唇時,刻意咬住左邊后槽牙的動作都一模一樣,這樣會顯得他的下頜線特別棱角分明,也讓整個人的壓迫感更加強。
“你究竟是誰?”一字一句,凡笙毫不回避的直視對方的眼睛。
男人回眸,眼神有些無奈,“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若是現在不走,很可能就不可能生離這個皇宮!”
凡笙挑眉,目露諷刺。“哦,怎么倒成了我想待著這里?我若是轉身離開,你可能保我平安?!”
對方目光閃了閃,竭力隱忍著什么。“不要說那些個廢話,如果想離開現在就趕緊滾蛋!我知道皇后寢宮之中就有密道通往靈山,出了皇家圍場的范圍,到時候天大地大,只要你別蠢到自投羅網回太子府或者丞相府,想必那些人也追不到你!”
凡笙聞言,心中不由一動,對方這是在暗示自己?可是他為什么要幫她!?在庭軒閣就也是如此,如果不是他出現在那里,或許幕后那個人,是想讓自己成為將貞容華逼下露臺的人,那時她就會像自己夢境之中百口莫辯!他方才說話的聲音也讓她認出,他是當日在城郊行刺時搭救過他們的藍衣僧人,雖然當時的面容身形跟現在完全不同,但聲音卻是一模一樣,應該是用了什么變裝的手段。
總而言之眼前的人,是友非敵,他故意不帶任何感情,甚至有些蠻不講理的態度,便是為了不讓皇后等心生懷疑。
男人催促凡笙趕緊走,直接抽出隨身佩劍架在她的脖頸上,隨著他下壓的動作,雪白的頸項上出現一條淺淺的血紅色傷口。他的目光微微一動,眼底再次流露出一閃而沒古怪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