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北風寒,萬里彤云厚。長空雪亂飄,疑是玉龍斗。在這一個寒冷的冬季,西門靖獨自一人回到家里的老宅。他十分奇怪,父母為何要在這個前不著村后不著店,連兔子都不拉屎的破地方蓋一座石頭別墅。
這里距離最近的城市超過三十公里,而且沒有高速,四周也沒個像樣的村鎮。這別墅就孤零零的矗立在荒山野嶺里,假若弄上幾只燕巴虎子一飛,說是吸血鬼屋也不為過。
別墅的樣式也十分古怪,黛瓦白墻卻弄成了哥特式尖頂,說中不中,說西不西,好聽點叫中西合璧,難聽點叫不倫不類。
平時這里只有一個姓胡的老門房負責看門,老胡每月從西門家得到不菲的薪酬,還在別墅外開了幾畝荒地,日子倒也逍遙,此時剛剛過完年他還未來上工。
西門靖這次回來,一是收拾一下父母的物品,二是決定把這別墅賣了。
看著雙層玻璃外的飛雪,西門靖收回回憶的思緒,最后的放縱已經成為過往,此刻要從頭開始重振家業了。他有個計劃,賣掉這個帶著童年記憶的別墅,聚攏點資金回到云城,和幾位損友開一家投資公司,由于大學學的藝術,準備專門做藝術品的投資。
讓人頭痛的是,這別墅實在太偏遠,信息發布了許久還無人問津。假如是在云城市區,這樣的別墅絕對搶手,沒三五千萬拿不下來。
不管如何這別墅都要認真打掃打掃了,買家看見也順眼不是。于是西門大官人挽起袖子,拿著掃帚開始打掃別墅,順便把需要帶走的都打包,等搬家公司來運走。當打掃到地下室的時候,見到了一個大柜子,他兒時玩捉迷藏經常躲在這個柜子里面。
柜子不知是什么木材打造的,烏黑的漆面像鏡子一般能照見人影。西門靖擦了幾遍,擦掉了外面的塵土,輕輕拉開柜子門,像兒時一樣鉆了進去,也許這是最后一次的記憶重溫,他緩緩拉上了柜子門,讓自己沉浸在黑暗中。
童年往事歷歷在目,父親總是在忙生意和應酬,母親陪伴著自己度過童年,每當睡前,她會用溫柔的聲調講一個童話故事,哄自己入睡。六歲的時候,西門靖已經不信那些神神怪怪王子公主的故事了,但那種溫暖幸福的感覺,是他此刻夢中的向往。
已經長大的身體在逼仄的柜子里有點憋屈,稍微一動,胳膊肘搗在了柜子壁上,只聽到咔吧一聲,柜子壁板掉了下來。西門靖暗罵一句,鉆出柜子,借著昏暗燈光一看,柜子壁后面露出一扇鐵門。
家里怎么會有如此古怪的地方?他吃力的將沉重的柜子挪開,露出了嵌在墻壁上的整扇鐵門,用手一推鐵門紋絲不動。撫摸著冰冷鐵門,西門大官人心想,難道是傳說中的密室?
誰知道鑰匙在哪兒?西門靖去找了一把消防斧,掄圓了上一記力劈華山,下一招怪蟒出洞,幾下將鐵皮門劈開一條大縫隙。
鐵門后面露出一條向下而行的石頭臺階,看這風格應該是和別墅一起造的,因為石材都一樣,是白色帶著細密紋理的大理石。
拿著手機照明,西門靖跟隨命運的指引,走下了這條密道。
通道并不長,七八階后一個轉折,再下行幾步,一間十幾平米的密室呈現在面前。
四周是冰冷的巖壁,西門靖在石壁上找到了電燈開關。瞬間燈光照亮了整個密室,房間里顯得空蕩蕩的。中間擺放了一張花梨木辦公桌,兩把椅子。貼著巖壁是兩個博古架,上面放了許多小瓷瓶子。
這些小瓷瓶讓西門靖眼前一亮,莫非是古董?待看清后大失所望,瓶子材質十分普通,應該是批量定做的現代高白瓷不值什么錢。這些瓶子頂端都用蠟油密封著,輕飄飄的不知裝的什么東西,但每個都貼著小巧的封條,
密室應該是父母所造,但它有什么用途?總不會是閑的無聊弄出來的吧!還有這些奇怪的瓶子,里面是什么?西門靖強忍著好奇心沒打開一個看看。
他要先弄明白了這是什么,怕貿然打開萬一造成損失,就得不償失了。于是走到辦公桌前,坐在椅子上。桌上只有臺燈和一些普通紙張、筆筒,還有許多鉛筆素描,這些是他少年時剛開始學畫的時候畫的,本以為早就丟了,沒想到被父母收在這里。
桌面上沒什么線索,于是他拉開一只抽屜,里面空蕩蕩的啥也沒有。等所有抽屜都翻遍,終于找到一個牛皮紙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