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的陳設很簡單。
本就不像女子的房間。
而房間的墻壁上,不僅掛著一把劍,還掛著一件破舊的黑色斗篷,斗篷的一角還繡著一朵紫色的蘭花。
桌上的飯菜早已備好,只是稍有些冷。
但是酒卻是溫的!
因為一夢黃梁的藥性,在一定的溫熱下,才更好的發揮作用。
酒壺燙在熱水里,散發著迷人的酒香。
“兩位公子,奴家先去換一身助興的衣衫,還請二人先飲滿一杯。”說罷老板娘伸出芊芊素手,提起酒壺在封林晩和白小松的面前,分別倒上一杯酒。
轉身手里,卻拿起了一件透明薄紗似的衣服。
稍微懂點風月的男人,便都知道,有時候穿比不穿更好看,半遮半掩永遠比清潔溜溜更加誘人。
這就好像絲襪這種東西,即使是過了幾萬年,依舊沒有被人類文明淘汰,是有其固然道理的。
這一回,封林晩搶了原本應該屬于白小松的臺詞。
“這位姐姐,我們不過是喝個酒而已,姐姐這身衣服正好,我瞧著便只覺得好看,而你手上這件,略顯單薄了,更深露重,寒氣逼人,姐姐還是不要換為好。”封林晩用此刻‘高尚’這個外形,賦予他的天賦,睜著單純的大眼睛看著老板娘,眼睛里沒有一絲雜色和邪意,有的只是簡單的關切和少年的質樸。
白小松在一旁也狠勁點頭,他作為這句話的原創者,自然有著相同的想法。
區別在于,白小松是真不懂,真這么覺得。而封林晩嘛···大家曉得的!
老板娘一愣,沒想到今天還真找了兩個愣頭青。
她原本選白小松,只是覺得,再找那些江湖豪客們做戲,只怕未必能奏效。
那人如果還活著,以他的聰明,怕是已經輕易識破。
也只有白小松這種看著單純無知的淳樸少年,若是傳言與他有染,那人知道了,即便是心中明知有假,也會多了幾分焦慮。
反正也不費事,落一閑子而已。
即便是中途出了變故,多出一個少年來,老板娘也沒有太當回事。
不過是將一個想法,扭轉成了另一個想法而已。
但是,這個突然多出來的少年,此刻所說的話,卻讓老板娘無言以對。
她雖然素來豪爽大方,更為了心中的那個賊漢子,不惜以這種玷污自己名節的方式,來激他出來,尋找他的下落。但也畢竟是個女人,而且是受古代大環境影響,多少會有點婉約的女人。
她不可能親口解釋,什么是情趣。
見老板娘的臉色變幻,封林晩心中又在嘀咕:“怎么回事,要不要這么歧視我?資料中記錄,白小松當時這么說了,老板娘猶豫片刻后,便與他同飲了那一夢黃梁。這所謂的毒,其實就是醫老板娘的藥,一夢之后老板娘醒悟過來,終于面對現實,承認了心中所愛之人的死訊。于是將那人留下在燕山深處的寶藏,交代給了白小松。第二天就會一把火燒了客棧,于烈火之中,飲酒放歌,流淚策馬而去,最后不知其下落。”
封林晩整理著思路,臉上的表情卻沒有多少變化。
他站起身來,翻過桌上第三個杯子,然后為老板娘斟了一杯酒。
“看來不是對的人,裝純賣傻都沒用。要推動劇情,并且讓我無縫銜接進去,還要再用點手段,刺激她一下才行。”封林晩想了想,覺得即便是失敗了,損失也在可以承受的范圍之內,便又開腔了。
端起酒杯,放在鼻尖輕輕嗅著,卻不飲,而是又放在了桌上,輕聲對老板娘道:“像姐姐這樣的人物,即便是中原之地,物華天寶之處,也不多見。卻不想這燕山苦寒,地盡天北,遠在邊城,卻得見了。”
“小弟不才,雖沒什么過人的本事,僥幸隨著師父,學了幾分占卜算卦的手藝。見姐姐眉間有愁思不展,或有煩心之事。不妨透露一二,任我算上一卦,或可解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