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嗜血,野徑無人蹤。
老樹昏鴉,枯藤盤荒冢。
寒水爭分路,轉迷桄榔暗蠻溪。
苦愁逢蛇草,畏落尸蟲避魅魑。
所謂怪人所處皆怪,只這條路便足令常人退避三舍。
小尼姑慧如在前面領路,智賢大師緊隨,趙汾殿后。
“師侄可知此人姓甚名誰?”智賢邊走邊問慧如道。
“回稟師叔,此人姓冷,人送外號冷鬼手。”慧如邊走邊答。
“阿彌陀佛,善哉!此人姓氏與外號也算是相得益彰了!”智賢自言自語后,便不再言語,一路無話。
一路跋涉,三人到了一處崖壁下的洞穴前,小尼姑慧如便停下了,右手撐在石壁上歇息。
“此洞便是冷鬼手洞府!”小尼姑指著洞穴道。
智賢和趙汾便站定,細瞧那洞,但見是一口陰森森的三角形洞穴,兩塊巨石緊靠在一起,形成洞口。
二人又向石洞周遭環視一圈。
但見:怪石林立,犬牙差互,瘴氣浮生山坳,枯骨半掩草坡,卻是一番死氣沉沉的景象。
智賢看了看,并無言語,便準備向洞里叩問。
只見他將錫杖立好,整了整袈裟僧袍,然后站在洞口,雙手合十,高聲道:“貧僧德興寺方丈智賢,久聞冷施主名震四海,今日特攜二徒前來拜會閣下。”
話音落下半晌,卻不聞洞內答應,智賢大師便又重復喊話。
連喊三遍,洞內俱無回應。
見此情形,三人頗感蹊蹺,面面相覷。
“你肯定此處便是冷鬼手洞府?”趙汾忍不住問慧如道。
智賢大師也回頭看著小尼姑慧如,待她答復。
慧如委實不愿理趙汾,若非見智賢大師也看著自己,便不想答他所問。
智賢大師發現了他二人之間的嫌隙,只是不語。
見智賢大師正等著自己作答,慧如便道:“師叔在上,弟子絕不敢打誑語,如有一句謊言,便叫……”
“罷了!”智賢聽她將要賭咒發誓,便打斷道:“師侄可曾來過此地?見過此人?”
“弟子來過,也見過,不過卻是三年前。”
頓了一下,慧如繼續道:“彼時弟子尚未出家,只因母親中了蠱毒,弟子便隨爹爹來向冷鬼手討解藥,來了七回,卻被他拒絕了七回,母親便……”
慧如說著鼻子一酸,竟垂下淚來,再也說不下去了。
智賢和趙汾本就是俠骨柔腸之人,見慧如此般情狀,頓生憐愛,便不再追問。
智賢大師忙道:“阿彌陀佛,師侄節哀,待為師且再喊他一喊卻如何?許是睡著也未可知。”
接著智賢又連喊三遍,仍是無人答應。
智賢大師喊話之時,趙汾一直在觀察洞口狀況。
果真叫他發現了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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蹺之事。
且說那洞口地面,乃是進出洞口必經之處,本應光禿無草,此時卻是青草和著枯草,經年累月,竟聚積成堆了。
趙汾便對智賢道:“師父不必再喊,您且請看!”
趙汾說著,便用手指著洞口的草叢讓智賢看。
智賢順著趙汾所指,只一瞧便幡然醒悟,嘆道:“哎!看來此處已久未有人,罷了,我等且進去一看便知!”
慧如卻不明白他二人打的甚啞謎,又不好問,便罷了。
三人準備進洞。
只因洞內昏暗,先做了幾個簡易的火把,用隨身帶的火折子點著火把,又從衣服上撕下布條蒙住口鼻,方才進洞去了。
洞里黑漆漆的,幸有火把照亮,只見越往里走空間越大,便是一個大洞廳,只因太過昏暗,也不知道是否有叉洞。
洞廳里彌漫著一股腐尸的味道,聞之令人作嘔。
“冷施主可在否?貧僧智賢等冒犯了!”大師兀自呼喚著。
仍是沒有回應。
三人便小心翼翼分頭查看,卻并無叉洞,但見洞內石桌、石凳、石床等家用一應俱全。
趙汾發現石壁上有火燭,便用火把將火燭點亮,只因這石洞太大,即使有火燭也仍顯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