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對面明媚的眼神,玉林忽然有一絲慌亂,趕緊拿起拐杖,準備站起來。駱先生見狀,卻笑著對進來的老者道:“夏兄,這小友是我的一個客人。”又指著玉林雙腿,道:“他腿上有點傷,要在我這里養幾日。”
接著駱先生又轉向玉林,道:“這位是夏大善人,素日里虔心禮佛,或許你們之間更談得來。”
聽道駱先生如此介紹,那老者問道:“哦?這位小友也醉心佛學?”
玉林拱了拱身子,道:“隨上師習了十多年佛理,不過是知道些佛教故事而已,談不上學習研究。”
夏姓老者微微點頭,又拉過身旁的小女孩,對著駱先生道:“這是我的孫女,名叫夏喬,之前都是養在她父親身邊,前些日子被她父親送到了我這里。”待祖父說完,夏喬對著駱先生微曲雙膝,頷首低眉,又行了一個禮。
駱先生見女孩眉目清秀,舉止大方,贊道:“美女出東鄰,容與上天津。整衣香滿路,移步襪生塵。水下看妝影,眉頭畫月新。寄言曹子建,個是洛川神。”
夏喬聽得駱先生貌似為自己詠了一首詩,卻暗暗皺眉:“這老先生,怎么這么不正經。剛見了人家就詠起詩來。”
心下正埋怨著,夏喬卻聽到祖父贊道:“先生大才。”又見祖父笑著對自己問道:“可知你幼年即誦的《詠鵝》是誰的詩?”
夏喬道:“這個自然知道,《詠鵝》一詩乃臨海先生駱賓王所作。”
剛說完,屋內的兩個老頭仰天大笑。等笑聲過去,夏老先生卻指著駱先生對夏喬道:“彼駱即此駱。”
待祖父說完,夏喬嬌嗔跺腳,埋怨道:“爺爺,您怎么不早說。”說著望向駱先生再一次屈膝行禮,然后抬頭對著駱先生道:“小女子夏喬,拜見先生,適才唐突,請先生多多見諒。”
駱先生輕輕扶起夏喬,道:知書識禮,蕙質蘭心,夏長史養了一個好閨女。”
這夏老先生聽到駱先生說起了自己的兒子,臉上升起了憂愁,道:“今日過來叨擾,正有一事請教。”說著卻看了看兩個小孩。駱先生會意,便道:“玉林小友,你帶夏喬去花園里賞賞那幾盆蘭花如何?”
待兩位少年離去,夏老先生放下茶杯,道:“我兒敬之,性格素來耿直。敢問先生,值今混沌之時,他該如何自保?”
駱先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反問道:“這是先生自己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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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我,還是夏長史托先生問于我?”
夏老先生苦笑道:“要是他問,那就好了。”又嘆了嘆:“老夫自己虛度五十載光陰,也從未指望他做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去光宗耀祖。可是他性子剛烈耿直,一旦認準了死理,九頭牛都拉不回來。這天下眼看著就要亂了,可剛則易折,如何能在這夾縫中求存?”
駱先生也嘆了嘆氣,道:“可憐天下父母心,若天下人都能像你一樣,希望自己的子孫后代都能平安富貴就好啦。”又恨恨地道:“就怕有些父母作惡起來,比老虎都毒。”
……
兩人在商談的一些事情,暫且不表。
玉林帶著夏喬,進了后花園。以往多是和廟里的和尚打交道,現在第一次單獨陪著一個女孩,玉林倒是有點手足無措,不知如何開口了。
氣氛一時有點尷尬,反倒是夏喬先開口問道:“你叫玉林?”
玉林點了點頭,并未回話。
“你的腿怎么了?”夏喬又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