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書房,請玉林入坐之后,駱賓王取出茶具,開始煮起茶來,等賣弄完茶藝,先端起茶杯長嗅了一口,過后又含了一口茶,留在舌尖細品,最后閉上眼睛,咕隆咽下,只覺口齒余香。待睜開雙眼,道:“這茶今年摘的三月新芽烘焙,此水乃北面十里之梅花山清泉,是壺乃東南陽羨之紫陶所制,真茶色香味俱發,你品鑒品鑒。”
得了駱先生的吩咐,玉林也不客氣,端起面前茶杯,便一飲而盡,隨后咂了咂嘴,抬起衣袖抹去嘴角上的水漬。這一幕看得駱先生暗暗皺眉:“焚琴煮鶴,不解風情,這小子的牛飲算是暴殄天珍,糟蹋了這杯好茶。”
閑話少說,言歸正傳。駱先生看著玉林,微笑道:“鑿壁偷光來自一典故,說的是西漢年間有一宰相名叫匡衡,其年少時家徒四壁,但用功學習,日夜不輟。這白日間還好,可到了晚上,家中貧苦連油燈都點不上,又不愿停了學習,只好在墻上鑿了一個洞,借著鄰家漏出的燈光苦學,最終成為經學大家、一代賢相。”
見玉林似懂非懂,駱先生又道:“不論儒學、武學甚至是佛學,依我看來,只有勤學不輟,方能修得大成。”
玉林只覺得偷光好笑,不以為意,反問道:“我聽夫子曾說過‘一張一弛,文武之道。’這不就是說要松緊有度,方可自然長久?”
駱先生哈哈笑道:“張馳有序固然重要,但你這弓張得能有多緊?你跟隨法源法師出自龍華寺,十多年來可曾見過大師松了戒律,怠慢過佛菩薩?”
玉林肅然道:“師祖他老人家數十年如一日,嚴守戒律,虔奉佛菩薩。”
見提起玉林師門,他更能聽得進去,駱先生看著玉林笑道:“我聽說高僧大德不管是做日常功課,還是吃住坐臥,都在修行,所以在武學修煉上未必不可如此。”
“可不是嘛,師祖他老人家譯經時在修行,平常吃飯休息時也會手捻念珠不停,口稱佛號不止,吃住坐臥皆在修行,原來吃住坐臥皆可修行!”玉林恍然大悟,立刻拜倒于地:“小子多謝先生指點!”
駱先生攙起玉林,道:“你不必謝我,之前說過武學上的事,我不懂。昔日我求學之時并無名師指點,也可說請來的所謂名師,我都看不上,于是自學經典,刻苦專研,方得如今小小才名。守凡道長說你天賦異稟,在武學上可達大成就,現在你師父未在旁指導,守凡道長也不在身邊看顧,金椎堂里雖有些好手,但如今這個時候,我亦不好開口找大都督求一個人過來指導你,所以一切都要靠你自學成才,不可辜負光陰。”
…………
在回房的一路上,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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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都在心里念叨:“師祖禮佛,行住坐臥皆在修行。可師父和守凡道長卻說習武內修之時需尋僻靜之地,無人打擾,好心無旁騖,免得被別人沖撞,亂了氣息傷了經脈。但今日駱先生的話也不無道理,師祖學佛,能無時不刻地潛心禮拜,這習武之道是否也能像師祖學佛一樣,行住坐臥皆可修行?”
帶著疑問,玉林躺到了榻上。抬眼看著房梁,又在盤算:“自之前行了小周天,體內真氣充沛,但如何使得真氣化力,仍舊摸不到門路。武師父雖傳授了“漏盡通”火光三昧法門,咦……這口訣是什么來著?”
想了好一通,才回憶起先前武師父考教秋林他們時的情形:“欲成漏盡金剛體,定照莫離先天氣。觀遍百轉通經絡,化成力士伏邪魔。”
這口訣好似一首打油詩,看似易懂,可從何處下手?真氣往哪流轉?如何化氣為力?按照這口訣的先后,應當將體內真氣運轉至體外,方才能化氣為力,可目前體內能順暢流轉,如何引導真氣沖出體表?幾個問題毫無毫無頭緒,玉林又陷入茫然無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