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為一個當初不知道為何出來的人,如今我也是同樣說不清楚為何留下來的。
其實仔細想一想,我距離家也不算是太遠,只不過從來沒有出過門的我,感覺是來到了異鄉。也許說異鄉與否的定義,其實不在于離家有多遠,而在乎心境,心境差了,出了村口就是遠方,心境好了,天南海北也都是一個國家的人。
客棧的客人人來人往,每天這么的迎來送往,對于我來說倒是鍛煉了不少。臨進冬日,客人逐漸減少,倒是那個白衣男子住了真有一個多月了,恐怕還想長住下去,我這才明白他當時給我五兩銀子的意思是什么。
我正在柜上百無聊賴的計算著流水,突然有一隊軍士走了進門,只見進門環顧四周后直沖我走了過來。其中一個領頭人模樣的軍士道:“安公子在哪?”
我先是一愣,趕忙道:“哦,安公子在里面客房,還未下來。”
軍士們互相看看,然后看向我道:“你去請公子下來。”
聽得這話,我也不敢怠慢,這些當兵的脾氣可都不好惹,若是慢一點,恐怕免不了一頓胖揍,我可不愿意無緣無故的被打一頓。只好匆匆去找那白衣男子。
“不用了。”只聽走廊里傳來一句,白衣男子慢慢走了出來。見人出來了,我才放下心來,不過看到那些軍士的反應,我又是一驚。
“參見殿下”,軍士們齊整整的跪了下去,鎧甲發出一陣響聲。
“起來吧。”白衣男子說道。
軍士們紛紛起身,我看著這情況,不知所措。
“怎么?相見這么多時候了,現在怎么了?”,白衣男子看看呆若木雞的我,微笑道。
“殿……殿……下……”我結巴道。我雖然看白衣男子的一番態度,早就預感這位應該是個大人物,但也著實沒有想到,他大成這樣,殿下,那就是皇親貴胄,居然會來這個小地方,住在這個小店,還是半個多月,實在是嚇人。正在驚呆間,卻想起來沒有施禮。剛想起來忙要跪拜,白衣男子道:
“免了吧。在這兒這些日子,很好,房間里的銀子就當是賞你的了。”
說完,隨軍士走了出去,以后就再也沒有見過。果然是大人物的做派,不知何來,又不知何去。
后來我才聽說,那個安公子,是皇帝的弟弟,至于他是做什么來這里的,我至今不知道,只是感覺大人物真好,因為他每天什么都不做,依然有花不完的錢。但對于我們這樣的小人物,大人物的事情不過是茶余飯后的談資,并沒有什么要緊,或者說相當的無關緊要。對于我們而言,每天的流水才是重要的事情。于是,過去也就過去了,頂多以后和誰吹牛時能夠吹一句:“你見過皇親貴胄么,我見過,而且和他見了一個多月”。但回頭想想,對于我而言,聊天只能是熟悉的人,而在季城,熟悉的人只有小雨和廖伯。而對于他們來說,連吹牛的必要都沒有。
小雨每天快中午時都來給我送飯,這是中秋以后新加的一件事,貌似廖伯也算默許。
“今天吃什么東西。”我問道。
“今天新開了幾尾魚,我看著新鮮,爹爹那兒我送過去了,這個給你。”小雨麻利的把飯菜拿出來,放在我面前。不知道什么時候,我已經習慣了小雨每天給我來送飯,習慣了每天見她,習慣了每天和她說話,如果哪天不見,反而覺得別扭,我不知道這是什么感覺,只是感覺溫暖,就像,與父母在一起的時光。后來我才知道,或者說才明白,這個感覺應該算是日久生情,這份溫暖應該是家人的陪伴所帶來的踏實的感覺。
“你聽說了么,季城來了個大人物。”小雨說道。
“什么大人物。”我問。
“你不知道吧,外面都在談論這事呢,皇帝的弟弟,成王殿下來季城了”,小雨津津有味的說道,突然又顯疑惑的自言自語似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