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成王殿下回京。次日,原本在茅山死后就交給成王的巡檢內司指揮使一職正式授予成王,距離成王殿下出京不到一年的時間,成王又回到了權利的中心。
今日的小朝會,并沒有很多官吏在,杜建和劉堪作為主理朝廷事務的兩相自然是在的,江南回來的溫如玉,北邊回來的成王亦在列,其次六部尚書和太常寺大理寺的主事也都全部到場,雖然人并不多,但整個朝廷的權力中樞全部都在這個小小的屋子里了。
“今日朕讓御廚給諸位做了粥,很好喝,你們可以嘗嘗。”皇帝這第一句話并沒有說什么大事,而是先講了這樣一件家常。眾人謝過恩典,內侍們便都魚貫而入,給每一位大人都奉上一碗。
“你們吃你們的,咱們邊吃邊聊。”皇帝也接過一碗粥,喝了一口然后說道,“若璞啊,你講一講在江南的事。”
溫如玉放下碗,正襟危坐道:“此次巡查江南六省,主要是平息江南的流民暴動,劉奇原本是荊州的流民,后因受了災,而朝廷的賑災糧款又被層層盤剝,致使荊州地流民暴動,一月間嘯聚萬余人,縱橫荊湘徽廣江楊禹,最終于上月在禹州被消滅,共一年有余。這些具體情況已有抵報上陳各部院和中樞,諸位大人已經知道了大概,除此之外,因此,我亦按察了江南六省的吏治,包括荊州府司楊里在內的一百四十三位大小官員已被徹查,分處流放處斬等罪,亦有抵報上陳各部院。”溫如玉說完,示意皇帝結束。然后又拿起粥喝了起來。
“諸位,江南是朝廷的稅收的重中之重,這次流民暴動后,荊湘總督符安上書,請免江南一年的賦稅,諸位以為如何?”皇帝說道。
“臣以為不可。”杜建聞聲說道。接著站起來拱手施禮:“江南本就富庶,此次流民暴動雖然時有年余,但卻是流動作亂,流民最多也只是攻打下來座縣城,對江南的影響微乎其微,此舉無非是江南士族借此逃稅的無稽之談。”
“杜相此言差矣,”劉堪放下眼前的粥,整理整理衣擺說道:“正因為流民流動作亂,波及范圍之廣,使得江南人人自危,這危害才大。再者此次平亂,江南士族出軍資之巨是有賬可查的,朝廷當然要對此進行減免,不能寒了江南士族毀家紓難的拳拳之心”,接著轉身對皇帝施禮道:“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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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應當應允符安的奏請,以展示朝廷的寬仁。”
“劉相,朝廷的寬仁不是這么干的!”杜建說道:“劉相出身江南士族,江南士族的身家有多厚,你不知道嗎?流民搶幾畝糧食,燒幾棟房子,對江南士族來說恐怕沒什么大不了吧。況且流民所過之地,根本就不是堅城大堡,對江南士族能奈何得了?況且,”杜建冷笑一聲道:“若不是江南士族兼并嚴重,江南哪來的那么多流民!”
“杜相慎言!江南士族就不是朝廷的百姓了?就應該遭受戰爭?江南士族買賣了幾畝土地就是流民的成因了?那流民多是不事正業的潑皮無賴,給他土地他會好好耕作嗎?他要是好好耕作會到賣地這步田地?他要是安穩的百姓會造反?”劉堪厲聲追問幾句,使得杜建有氣卻不敢再言,只得“你你你”的說幾句。杜建明白,這話無法反駁,若是流民是對的,那朝廷為什么要剿滅?流民是對的,那朝廷就是錯的,那皇帝也是錯的。
“好了”,皇帝聞言說道,“只是討論江南免稅一年而已,何至于此啊,流民之事已過,不必再提。”說著看向成王,成王進來之后,一直不說話,只是沉默的吃著粥,一直吃了第二碗。
“成王?”皇帝叫到。
“臣弟在。”成王聞言,趕緊把那碗粥放下,應聲道。
“你怎么看?”皇帝問道。
“臣弟久不在中樞,所以還是不太了解。”成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