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她的研究生導師。顧雅惠是個非常上進的學生,對于她的意外,我感到非常的痛心和遺憾。所以,我想來看看您!”
顧媽媽閃開身子,示意梅貽斕和鄭和平進去。失孤對于做父母的打擊太大,距離顧雅惠出事也快半個月了,這顧媽媽絲毫還沒從顧雅惠逝世的悲痛中走出來。房子里面亂七八糟,沙發上擺滿了照片,全是顧雅惠從小到大不同時期的照片。茶幾上擺滿了各種獎杯,獎狀,獎章。不用猜,那一定是顧雅惠從小到大獲得的獎杯,獎狀,獎章。
當然,她的意識還是很清醒的,此時有人進屋,面對紛亂無處下腳的環境,還是十分不好意思,她一面胡亂的收拾,一邊朝臥室方向喊:“惠惠爸,惠惠的老師來看咱了,你快出來!”
一個剃著貼頭皮的平頭,面膛黝黑,身材粗壯的中年男子有氣無力的應聲出來了。他勉強的過來和梅貽斕,鄭和平握了握手,便隨意的從茶幾下撈出了一個小皮凳坐下了。他低著個頭,沉默不語。看著他的側顏,有些微微浮腫,雖然低垂著眼簾,可是還是很清晰的看見他的腫眼泡。毫無疑問,這些時日,這個外表粗獷,有淚不輕彈的男人暗自流了不知道多少淚。
鄭和平心中既詫異又心痛:“原來,失孤對于男人的打擊不比女人輕。看情形,這兩口子快沒法活了吧!”
紛亂的沙發上好容易收拾出能坐人的空地,鄭和平陪著梅貽斕硬著頭皮坐下了。
梅貽斕開始和顧媽媽,顧爸爸交流起來。除卻雙方的客套話,鄭和平聽懂了梅貽斕瘋狂的想法和來意。
梅貽斕竟然對顧媽媽,顧爸爸表示,如果他們愿意再要一個孩子,那么這個孩子的奶粉費以及將來的學費全部由他來承擔。并且他還面不改色的撒謊說這是顧雅惠的愿望,這樣顧雅惠就能重新陪他們夫妻二人重享一次天倫之樂。
令鄭和平大跌眼鏡的是,顧爸爸和顧媽媽在這樣悲傷的情緒中聽了梅貽斕的話竟然沒有把他趕出去。這夫妻二人沉默了很久,竟然覺得梅貽斕的提議很有道理,只是顧媽媽傷痛的說她自己恐怕沒有這個能力再生。
梅貽斕馬上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張名片,告訴顧媽媽說可以采取醫學手段,醫院的費用他來承擔。顧爸爸和顧媽媽臉上露出了雨過天晴般的期待和希望。眼神中灰敗頹喪的氣息也沒了。梅貽斕把孔韞的電話留給他們,便拉著鄭和平起身告辭。
鄭和平看著梅貽斕這番操作,滿腦袋的黑線。他是第一次見這樣子去安慰失孤夫婦的。他在心中腹誹:“梅貽斕啊梅貽斕,你當你是送子觀音嗎?你他媽還真比送子觀音都管的寬。你真應該住海邊,住在這城市里都憋屈了你寬廣的心。”
車開出去了好遠,鄭和平和梅貽斕一句話都沒說,梅貽斕忍不住問:“鄭領導,先在是去那?”
鄭和平白了梅貽斕一眼:“怎么又整那些個虛頭巴腦的稱呼?”
“哦,不好意思。”梅貽斕馬上虛心認錯。
“你當教授很掙錢嗎?”
鄭和平這突兀的問題把梅貽斕問的給愣住了,他好奇的反問:“怎么說?”
“試管嬰兒的費用不少呀!”
“哦,我建議他們去坤城福履醫院,讓我師兄為他們手術。其他的費用也可以申請減免的。”
鄭和平看了梅貽斕一眼,心內有些五味雜陳,不知道該用什么詞形容自己的心情,只能暗自心中說句:“臥槽,家里有礦確實不一樣,思維模式都不一樣。”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令鄭和平意外的事情還遠不止現在。他不知道,這還只是冰山一角,開端而已。
“也不知道孔韞那邊怎么樣了?”梅貽斕有些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