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鄭和平很想問一句為什么,但是心中憋著一口氣,愣是沒多問。他心想,我看你能耍個什么花樣來。可隨著一腳深,一腳淺的山路走,鄭和平心中隱隱約約感覺這梅貽斕大半夜的會去那個怪異的墓地。
可惜,他猜錯了,梅貽斕沒有進墓地,只是站在離墓地很近,又能觀看墓地全景的一個高坡上和孔韞兩個用探照燈照那片墓地。
慘白的燈光照著墓地更增添了幾分詭異。那口銅鐘表面應該是密密麻麻的落滿了螢火蟲,使得銅鐘發出了凄慘的熒光綠。四個銅柱上也爬滿了螢火蟲,也發出了慘綠色的光芒。整個墓地的這個區域的土地上全長出了紫色帶白點傘蓋的蘑菇,非常大的一朵。
蘑菇的傘面平均直徑估算得有個三十到四十厘米。蘑菇傘蓋好像在吐口水一樣不停地噴射出粘液一樣的東西。
鄭和平又仔細的觀察了一會,不對,那些蘑菇互噴粘液好像能使對方不停地長大。接受到粘液越多的蘑菇就長得越大,而蘑菇越大,粘液噴射的也就越多。
鄭和平拿眼偷偷觀察梅貽斕,想從他那里找到答案。可梅貽斕一臉專注的看著墓地里的情況,絲毫沒有想給鄭和平解釋的意思。
鄭和平只好又轉頭看向墓地。原來這些蘑菇也會累,在密集的噴射粘液過后,竟然頭頂冒煙了。鄭和平經過仔細觀察,發現那些煙霧是從紫色傘蓋上的小白點噴射出來的。
螢火蟲聞到那些噴霧就像人喝醉酒一樣,全部搖搖晃晃的在低空中亂飛,好些螢火蟲對碰在一起,啪的一下,兩個或三個就墜落下去,蘑菇傘蓋上的白點就好似豬籠草一般,張開嘴,把落下的螢火蟲給吞噬了。
在吞噬了足夠多的螢火蟲后,紫色蘑菇的根部長出了金色觸角一般的須根,就像田野里的金色菟絲子一般,密密匝匝的鋪滿了一地。
鄭和平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景象,這不由得讓他想起了自己在醫院的遭遇,還有,那個莫名其妙的噩夢。鄭和平自己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難不成,自己剛才噴的孢子粉會出現幻覺?
梅貽斕在看見那些菟絲子一樣的東西后,竟然又拿著收集樣品的密封袋,親自下去收集那些東西去了。鄭和平很想大聲地問一下:“梅貽斕,你能不能給我解釋一下眼前發生的事情。”可是,看著認真采樣的梅貽斕終究還是忍了下去。
但是,他很好奇那些紫色蘑菇,于是,他從高坡上走了下去,也進了墓地。
“鄭處,你不能進去。”孔韞本來專心致志地為梅貽斕托著燈照明,一不留神,沒成想到鄭和平會跟進墓地。
可這話說的還是太晚了點,鄭和平已經走進去了。
梅貽斕轉頭看了一眼鄭和平,似乎有些擔憂:“鄭處,留心腳下,別踩上蘑菇了。”
可惜這話說的也晚了點,鄭和平只覺得腳下踩中了一坨軟綿綿像爛西紅柿一樣的東西:“抱歉,好像踩中了一個。”
“孔韞,照著鄭處,你先把鄭處拉出去,鄭處,小心點,別又踩著蘑菇。”
“好。”孔韞和鄭和平同時回答。可惜很不巧,越是小心,還越容易踩上蘑菇。畢竟蘑菇的數量太多,腳下又滿是菟絲子一樣的根系,非常濕滑,鄭和平撤腳的時候,另一只腳好巧不巧又踩爆了一個蘑菇。
鄭和平十分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腳下,蘑菇的漿液濺到菟絲子一樣的根系上,那菟絲子迅速地就吸收了,好像也沒什么異樣。
只是少了一個蘑菇,并沒有像醫院那般,從瓷磚縫里都長出蘑菇。“梅教授,不好意思啊,我又踩爆了一個。”鄭和平打著哈哈。
他心底認為,這些蘑菇還不會比醫院的更恐怖。畢竟,這里這么空曠。
他并沒有注意到,梅貽斕和孔韞的眉頭擰得更緊了。他見離那高坡不過十幾米的距離,橫豎幾步路,這么多的蘑菇,小心翼翼地走,也會踩到蘑菇,大踏步的跑,不見得會踩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