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樂還發現,她居然還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
她仿佛是一個旁觀者,在意識中看著另一位“自已”從蒲團上起身站起,無比熟稔地挽著一個陌生的修士訴說著近日的修煉瑣事。
那修士也聽得極仔細,也解答了一些她修煉上的疑問。
徐清樂更為驚訝的是,那所謂的“師傅”解答的問題皆是最近她修煉過程中真正遇到的疑惑。
她聽得茅塞頓開。
那所謂的“師傅”解答完畢之后又問出了這樣一句話:“樂兒,你的星辰煉體術學得如何了?”
“徐清樂”道:“師傅,徒兒還未來得及修煉。”
“怎能如此懈怠?!”那不知從何處冒出的所謂“師傅”語帶嚴厲。
不料,他的后一句話卻讓徐清樂驚得差點叫出聲來,如果,徐清樂此刻真能出聲的話。
只聽得他如此說道:“此星辰煉體術乃是最適合你我虛空道體的功法……”
“虛空道體?!”
“星辰煉體術?!”
徐清樂的耳朵就重點抓住了這倆詞匯,其他的她根本無暇顧及。
經歷過一次幻境歷練,徐清樂肯定這分明就是幻境,可又似乎不同于幻境。此時的她如同一個看客,看面前的“自已”和那所謂的“師傅”親昵地說話,看“自已”一步步修煉星辰煉體術……
漸漸的,她快分不清到底自已是真實的徐清樂,還是那“徐清樂”是真實的徐清樂?
到后來,她已忘記了她是在參加宗門考核。
最初,她只是看另一個“徐清樂”喜,看她悲;漸漸地,她隨著另一個“徐清樂”喜而喜,悲而悲;最后,她甚至忘記了她是她,另一個“徐清樂”是另一個“徐清樂”。
她開始和另一個“徐清樂”一同親昵喚那陌生的修士“師傅”,一同接受他的教導,一同修煉“星辰煉體術”……
修煉無歲月。
一晃半年過去了,這一日,徐清樂怎么都無法入定。哪怕一遍又一遍默念清心訣也無法平復浮躁的心。
“樂兒,來為師這里一趟。”
此時,徐清樂耳邊傳來她師傅天虛道人的傳音。
“師傅?”徐清樂見到天虛道人的那一刻,心沒來由地稍安。
她記得自她拜師起——咦,她什么時候拜師的?徐清樂想到這,甩甩頭,微皺眉頭,沒再深想這一問題。
反正,在她記憶里,師尊天虛道人對她悉心栽培。尤其是在煉體方面,教導尤為嚴格。所幸,徐清樂也不負期望,這半年煉體已小有成效,讓天虛道人頗感欣慰。
“樂兒,星辰煉體術可還有何疑問?”天虛道人照例問起徐清樂的修練情況,然后就星辰煉體術的幾個注意處細細分析講解。
徐清樂聽著點點頭,待天虛道人說完,她如往常一般想要離開。天虛道人卻叫住了她。
“樂兒,為師有話與你細說。”
“師傅?”看著天虛道人深邃的眼,徐清樂心莫名有些慌,似乎有什么要她抓住,她卻不知如何抓住,又不知該抓住些什么?
“樂兒,莫慌。該是到了你離開的時日了。你此番離去不是劫,你我師徒當日相遇便是天定之緣。”
天虛道人突然之間說出這樣一番話,讓徐清樂有些摸不著頭腦。
“樂兒,離去后,星辰煉體術一定要嚴加練習。”天虛道人說到“星辰練體術”時又恢復了嚴厲。
徐清樂點頭應諾,剛想再細問。天虛道人又如此鄭重告誡:
“樂兒,你與為師一般,乃虛空道體,切記任何時候莫要讓他人知曉你體質的特殊。”
“你的隱息之術雖然高明,但瞞不住……”天虛道人欲言又止,他頓了半晌,似想到了什么,隨即眼神一厲,虛空寫出一個“隱”字投入徐清樂眉心,“如此,我也放心了些。”
“樂兒,為師……罷了,現在說這些委實太早,記得好好修煉,去吧。”天虛道人此時顯得有些萎靡。
“師傅!”隨著天虛道人的衣袖輕輕一揮,徐清樂心下的不安愈發強烈,她大叫出聲。
一陣眩暈之后,徐清樂抬眼,哪里還有師尊天虛道人的身影,周遭好像有什么在不斷退去,退去……
“此時不醒更待何時?!”
突如其來的一道呼喝讓徐清樂恢復了幾分清明。
她睜眼看著眼前熟悉的空空的內室,發現自已正盤膝在蒲團上坐著。
是了,她記得她在參加天虛宗宗門考核。只是,她好像忘記了什么?到底是什么,徐清樂想不起來。她眉頭微皺,心下有些奇怪。
她輕輕擦干了微濕的眼睫,她——竟哭了?
為何?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