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災
第二日,柔宸本想去老夫人屋中,卻被嬤嬤叫住,嬤嬤端了個食盒遞給她:“我這兒忙的走不開,姑娘,能不能幫我把這個食盒送給老夫人的侄兒。”
柔宸看了看門口幾個無所事事的丫鬟,答應了。柔宸明白,老夫人必是打聽清楚了她的身世,想讓他與自己的侄兒湊個好姻緣,柔宸倒覺得這是一個接近宋清運的好機會。
柔宸輕輕地敲響了孫斌的門,只見屋內傳來布帛迅速卷起的細微聲音,然后沒過多久,門開了。
開門的是宋清運,見是柔宸,溫和地笑了笑。
柔宸立馬展示了一個甜笑:“老夫人讓我給孫公子送一些吃食。”
孫斌也走至門口,接過食盒,笑意不達眼底:“請姑娘替我謝過外祖母。”
說罷,轉身欲走。
崔柔宸又說:“二位救命之恩,小女子沒齒難忘。小女子可知二位公子名諱?”
宋清運緩緩開口:“在下宋遠,那位是孫斌孫公子。我們對姑娘不算有恩,受之有愧。”
柔宸道:“小女子姓崔,名姿純,來自江陵崔氏,若日后二位有何需求,定竭力相助。”
孫斌離開的腳步一頓:“聽聞崔姑娘此番是要去往了西南鄯閘。”
柔宸回:“正是”
據柔宸所知,宋孫二人此次也是要去鄯閘,只是,這西南隸屬白狄籌,他們定難以進入西南鄯閘。
宋清遠眼睛亮了亮:“我二人此次也要去往鄯闡,不知可勞煩姑娘捎我二人一程”
柔宸回:“那是自然。”
突然,一陣風輕拂,吹動了桌上卷得嚴實的布帛,柔宸轉身離去,卻用余光瞄見了空曠的布帛上,只有兩個字--“削誅”。只是按平常的習慣,應都是豎著寫,這兩個字卻橫著并排。
宋清韻用布帛寫字并不奇怪,京城中哪個權貴不是此番做法,但這深山荒林,哪來的什么布帛,除非,這是從京城帶來的。
柔宸回到老夫人房中,老夫人旁敲側擊的詢問柔宸對侄兒孫斌的印象,柔宸想搪塞過去,便支支吾吾,老夫人卻有些著急:“斌兒心地善良,老實本分,這可是一個好兒郎呀。"
柔宸回想著在山下孫斌那句“何必管她死活",與見寨主時那句“我與姑娘只是萍水相逢,怕是多有不便。"笑著回應老夫人:“我也覺得孫公子心里善良呢。”
老夫人見她言語松動,才恢復了笑容。
傍晚,柔宸假裝自己的手怕掉了,要提燈去尋。
在確定身邊無人之時,柔盧宸熄滅了燈籠,輕輕地吹了個口哨。
一個黑影閃過,暗衛云影應聲而至。
柔宸吩咐:“查查一種布帛,長約八寸,寬約三寸,顏色偏白,有深紅色蛇形圖騰……"
話未說完,柔宸聽到有細微的腳步聲,柔宸武功不弱,卻也聽得不真不切,可見此人內力深厚,她給云影一個離開的手勢,在云影即將離開之時,那個腳步聲突然加快,她順勢向前倒去,撲入了來人的懷中,用身體擋住了他前進的步伐。
柔宸嫌棄萬分,臉上卻裝出驚訝:“哎呦。”
抬頭一看,竟是孫斌,他左手提著一個盒子,盒子里的東西因晃動而發出細碎的響聲,應是不少的紙張。
柔宸不得不承認孫斌長的好看,與宋清運的溫雅不同,孫斌是俊朗英氣。
只是下一秒,打破了所有美好。
只見他嫌惡地推開了柔宸,還用手拍了拍柔宸壓過的衣角:“崔姑娘深夜獨自來此,真是膽大異常。"
柔宸冷笑:“孫公子過譽了,不過是來此尋找遺失手帕,恰巧燈籠中蠟燭燃完了,在此遇到孫公子,也真是令人意外,難不成孫公子也是來找手帕的?”
孫斌看了看柔宸因將未燃盡的蠟燭偷偷拔出,而燙出血泡的手指,笑道:“只是這深更半夜有些餓了,去廚房尋些吃食罷了,這月黑風高,姑娘若是害怕,在下可送姑娘回去。”
柔宸:“小女子先行謝過公子。”
回去的路上,柔宸與孫斌各懷鬼胎,心思各異,一路無言。
柔宸根據孫斌的腳步由遠及近,判斷他是從盛軒的住宅中走來,今日他穿的袍子與平日不同,袖口束緊,袍長變短,最是有利于翻墻行動。
孫斌此行目的究竟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