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崇玉走后,京城到處是錦衣衛拿著畫像查人,查到了就走。
如此血雨腥風,弄得百姓們人心惶惶,都害怕牽連到自己,哪一天就成了錦衣衛的刀下亡魂。
她幾日后又在廟里誠心誠意求著平安,說到信與不信,她當然不信,可都來了不如真求個安心。
在她離開時,她看了眼姻緣樹上隨風飄的標簽,等到熟悉的字重新映到眼底才搖搖頭下山。
宮女扶著她上馬車,她掀開簾子看向外面,心里不像以往平靜無波。
還真是心亂了呢,有什么好想的。
她放下簾子,手撐腦袋忍不住想些問題了,還是微闔著眼睡去。
她回去要重復處理后宮的麻煩,還要每天陪皇上下棋,真的是不安心。
鎮守邊關,情況屬實惡劣。
張崇玉在他營帳中擦試著刀,忽然看了眼帳外,“偷偷摸摸算什么,滾進來。”
小兵模樣的人笑了下,被發現了就進去了,“張將軍啊,我爹什么時候能讓我回去啊,這太苦了,我可是他唯一的兒子,還要我和你鎮守邊關,這是人該干的事嗎。”
那小兵正是林尚書之子,林中。
他被林尚書揪走,在府里鬧騰著死活不去,弄得林尚書次日綁著他命人走去,路途中不能松綁。
林中沒和他爹一樣正直,反而是丟盡了林尚書的面子,他不是尋花問柳的,就是好吃懶做,這可把林尚書氣壞了,便來和張崇玉說明,讓這逆子跟他去往邊關。
邊關是什么地方,鳥都不待的地方,林中當然不肯去。
林尚書綁著他去,還讓人跟著去看,這也是讓他震驚了。
“你爹什么時候氣消,你什么時候回去。”
“我不會管,你就消了放在我身上的希望。”
林中聽到都沒有希望了,他爹就不會氣消的,這不純屬讓他待在這里嗎。
到了晚上,林中還是沒皮沒臉的湊到張崇玉跟前,好奇問:“張將軍,我爹林尚書很欣賞你啊,他恨不得你是他兒子,我就一多余的。”
“你為什么多余,你不清楚?”張崇玉道。
“哎,別談這了,我知道我多余了,我爹這是要弄死我節奏吧,既來之則安之,大不了我當來玩的。”林中從身后拿出酒,“我們不醉不歸?”
他就這性子,要是張崇玉不答應他準要煩他,喝著酒,沒幾口林中先醉了,“張將軍,我很好奇你沒有喜歡的女子嗎。”
張崇玉看著他這狼狽樣,道:“沒有,你喝醉了。”
“我不信,…張將軍悄悄…告訴我,我不會告訴別人的,絕不會。”林沖又喝了點酒,像個傻子一樣笑著。
“我好想醉春樓的琴香,還有小紅…白花,她們個個漂亮,可惜了,我來這鬼地方了。”林沖直接胡言亂語了。
張崇玉沒搭理他,與喝醉酒的人講什么都不會聽進去,不如不講。
他喝著多后,就有點醉意了,突然想到了以前,還有安寧的那句祝他安寧,就看著火光不知道對誰說:“應該是我祝你安寧,我差點忘了你是誰了。”
張崇玉不是神,那么多年過去,也會忘記人的模樣。
人的模樣會漸漸淡去,可心意不會。
持久不了的愛,終究是一時的心動。
邊關是苦了點,風沙嚴重,還是有花在土墻上開放著。
張崇玉望著妖艷開放的花,心略沉。
“北城花開了,可惜只有我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