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沅鈺邊跑邊喘,狼狽的像一口漏氣的風箱,宿醉的后遺癥讓她只能淺層呼吸,一旦深吸氣,胸口就跟堵著團濕棉絮似的悶痛。
她隱約記得,《道德經》繡到最后一字的最后一劃的最后收尾的那一下,繡花針在她精神念力的驅使下朝著屏風疾飛而去,眼看就要大功告成,但就在這時,茍思特放出的醉酒泡泡中的一個猝然擊中了她。然后醉倒斷篇、人事不省……也不知最后到底完成沒有?
如果,在這一場試煉中,至始至終都沒有抗爭之戒讓自己可以飛起來,沒有真衍目鏡讓自己知己知彼、洞悉先機,也沒有青鸞挎包讓自己暗藏逆風翻盤的底牌。
韋沅鈺幾乎可以預見到,在接下來的時間里,她必定活得心驚肉跳,死狀花里胡哨。
天高地迥,韋沅鈺卻只伶仃一人,不要命的跑,痛苦不堪的喘,還止不住的胡思亂想。
飄飄何所似?天地一沙雕!
這個狀態簡直蠢慫透頂,她咬緊牙關,竭力去適應這股子揮之不去的惶恐與孤獨,萬丈迷津,唯有自渡!
終于,在殷紅如血的晚霞層層疊疊的鋪滿蒼穹時,她看見遠處隱約出現了一個黑點,那黑點越來越大,瞧著依稀是個年輕人!
……
從池塘里拉起最后一只地籠,里面只捕獲了三枚田螺,再看看前面三只地籠的累計產出:兩根身量纖纖的花泥鰍。
還不夠塞牙縫的!古治烈惱火的想捶地泄憤。這條被廢棄多年的老舊公路人跡罕至,公路深處的這個不足半畝的小野塘更是荒蕪已久,古治烈發現這里后,便把此處劃歸為自己的秘密漁場。
今天是妹妹古治柔的7歲生日,他特地騎了一個多小時的自行車過來,希望能捕撈起幾條魚,給小丫頭片子燉鍋新鮮的魚湯補補身體。
古治烈比古治柔年長近十歲,當初父母要生二胎時,他曾經離家出走了整整三天以示抗議,可惜抗議無效。
妹妹出生時,古治烈發自內心的煩透了那個軟軟嫩嫩、成天哭得咿咿呀呀的易碎易躁品,那段時間他的口頭禪是:“再哭,再哭就揍到你吐奶。”
古治柔滿周歲后,能夠蹣跚學步了,每天最愛的事情就是追攆哥哥,跟塊牛皮糖一樣粘著還不能甩掉,因為一旦跟丟,這個討厭的小東西就會咧著嘴嗷嗷的哭個昏天黑地。然后偏心的父母就會跳出來主持公道,對自己這個不懂事的壞哥哥公捕公判,上演家庭版的今日說法。
就在古治烈好不容易培養起身為兄長的自覺,一場席卷全球的植物瘟疫降臨了。最開始誰也不曾想到,這場災難竟然會讓世界崩壞的如此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