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沅鈺芳心大悅,當即施展青帝之手,催生了十幾顆嬌艷欲滴的殷紅大草莓,獎勵給心靈手巧的“小發型師”大快朵頤。
在編織發辮的過程中,韋沅鈺身上的魔力紋身“塞壬的靈觸”一直是灼熱的,她感知到了古治柔記憶里的很多畫面:
騎爸爸的馬馬肩逛街咯咯的笑;在媽媽的逼迫下噘著小嘴反復練習小提琴弓法和揉弦技巧;
上廁所的時候故意把電視遙控器也一并揣走,免得古治烈這個壞哥哥趁機調換頻道;
全家驅車一起去山區露營,在滿天星斗下聽媽媽講大熊星座和小熊星座的故事……
和好動不好學的哥哥古治烈不同,妹妹古治柔是早慧內秀的孩子,小小年紀卻已讀書識字、能寫會算,翻閱了家里圖書館的不少書籍。如果能夠長大成人,必定會是一個智識過人的大才女。
“塞壬的靈觸”令韋沅鈺在觸及這個孩子的記憶之余,還感應到了古治柔心里發酵已久的可怕念頭。
古治柔一直覺得自己拖累了父母和哥哥,是一個一直被照顧卻沒有能力反哺的小拖油瓶。她想悄無聲息的離開這個世界。她甚至希望能夠將有關她的記憶從至親們的腦海中盡數刪除,這樣爸爸媽媽和哥哥就不會難過了。
兇年惡歲,人人生死難卜。但如果沒有自己這個小拖累,爸爸媽媽和哥哥活下去的幾率會大很多吧。
這個孩子原本計劃在7歲生日的夜晚,待哥哥睡熟后,就割腕告別人間,她甚至已經偷偷的寫好了遺書。
如果不是韋沅鈺這位不速之客突然被古治烈帶回了家,以及接下來發生的一系列不可思議的事情,古治柔置于枕頭下的刀片已于昨晚劃開了她瘦可見骨的纖纖手腕。
好險!古治烈這個粗枝大葉的家伙一定還不知道,他差一點就失去妹妹了吧?!
韋沅鈺伸手把古治柔抱進懷里,輕輕撫摸小女孩的頭。
小女孩的自棄和糾結,令她不自覺的想起了幼齒時期的自己,懵懵懂懂,還沒學會憤怒兩個字怎么寫,卻已飽嘗憤怒的滋味。
但就算是氣得渾身顫抖、恨到噩夢連連又能怎么樣?!
因為太小,根本沒有力量去與命運的風暴抗衡!
所以,對于古治柔深埋于心的絕望,韋沅鈺感同身受,她無法對這個孩子的痛苦視而不見:“柔柔,你想不想聽姐姐講一個故事。一個妖瞳寶寶艱難長大的故事。”
一聽說有故事,古治柔果然來了興趣:“韋姐姐,妖瞳寶寶是一個小男孩,還是一個小女孩?”
“是一個小女孩。”
古治柔表示更想聽了,并用最快速度給韋沅鈺端了一杯水來潤嗓子。
韋沅鈺整理了一下思路,考量著哪些可以說,哪些不能說。但鎮壓了多年的傾訴欲一經冒頭便無法平息,反正這只是一個試煉世界,她于這里只是過客不是歸人。
韋沅鈺索性放棄了權衡,開始娓娓道來:“這個故事,要從二十多年前,大西洋巴哈馬群島附近海域發生的一件超自然事件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