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分兩路,各司其職。
韋沅鈺其實很清楚,她負責攻堅的“這一路”需要她全身心投入,不可分神。但道理歸道理,自己的感受更重要。她就是怨念深重,窩著一股子無名火,你們出去搞事情,居然敢漏掉我。
七日之前,卓婭大膽的想法觸動了他們,但那個“不情之請”,韋沅鈺和狻千猊對視了一眼,彼此心領神會,沒有當場應允。
五日之前,狻千猊、韋沅鈺和皮古回訪了隱匿在廢棄地鐵站的喰種營地,他們仨被帶到該營地潛藏于地網深處的中樞之地,和以卓婭為首的七名變異喰種代表,以及與喰種共同聚居于此的幸存者代表,圍坐在一張大圓桌上共商生存之策。
狻千猊就卓婭的那個大膽想法擬定了實施攻略,同時向對方也提出了一個“不情之請”,經過激烈的討論和切磋,最終相互認可,結成同盟關系,共同對抗那股威脅到全城生靈的食尸鬼勢力。
三日之前,他們謀定而后動,按照計劃兵分兩路,各騁所長。從那一日開始,韋沅鈺已經整整三天沒有見到狻千猊和道兄了。
韋沅鈺所在的這一路“人丁單薄”,除了她,就是一位綽號為“蟲師”的女性喰種,以及數名新增到醫院營地的駐防力量。
韋沅鈺和蟲師的工作是需要搭配完成的,韋沅鈺承擔前半段,蟲師負責后半段。因為韋沅鈺始終未能進入狀態,雖然一刻也沒有閑著,但進度緩慢,蟲師便無所事事的坐在病房外陽臺的椅子上曬太陽。
變異喰種有一項令人艷羨的能力,就是僅靠光合作用便能生成維持其基本活動所需的碳水和脂肪,跟生活在淺海里的綠葉海蛞蝓一樣,屬于動物中靠光合作用獲取能量的極少數物種。
韋沅鈺問蟲師:“親,你在進行光合作用的時候,是什么感覺?”
蟲師翻了一個面:“就像《涅槃經》里說的:天地與我同根,萬物與我一體。很舒服。”
韋沅鈺笑道:“感覺這是另一種意義上的靠天吃飯。真好。”
蟲師默了默:“你看我這一身墨綠色的棘皮,像不像怪物?”
韋沅鈺搖頭:“我的養母曾告訴我,天地之間,草木、走獸、星辰、蜉蝣,都各有各的造化,誰跟誰都不一樣。但細究起來,其實都一樣,誰不是宇宙誕育的孩子,誰不是大千世界里應劫而生的一粒微塵。”
蟲師又默了默,突然調皮的吧眨了兩下眼睛:“我們這邊都在好奇,狻千猊和皮古,哪一個是你的男票?”
韋沅鈺哭笑不得,嚷道:“都不是!我們仨是純粹的戰友關系,我沒把他們當男人。”
蟲師呵呵了兩聲,似乎還想八卦兩句。
韋沅鈺果斷轉移了話題:“對了,你們像隱士一樣與世無爭,為什么那支野心勃勃的喰種勢力,卻不肯放過你們營地,屢屢侵犯?”
蟲師苦笑:“地鐵隧道里曾經發現過血色地耳菌,那群惡棍知道后,便強迫我們定期上供,用在它們一周一次的撒旦盛宴上,那是將俘虜集中轉化為食尸鬼的儀式。但血色地耳菌極其罕見,我們沒日沒夜的在隧道深處搜尋,卻經常一無所獲。只要繳不夠數,它們便上門殺戮誅討,我們只能利用地形環境周旋反擊,雖不至團滅,卻也折損了不少同伴。”
韋沅鈺怒道:“好手段!邪惡力量利用血色地耳菌制造更多的食尸鬼,繼續惡性循環下去,這座鬼城很快便再無我們的立足之地。最好的防守是進攻,希望狻千猊他們此去,能夠摧毀那個“囤”兵“煉”魔的造妖實驗室,從此讓它們開不了盛宴。”
蟲師低嘆:“談何容易。已經整整三天了,一點消息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