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宗教權沒有強大到與皇權斗爭之時,雙方是利益一致,相輔相成的。但當宗教勢大之時,又會成為影響皇權的力量。
歷代云國皇帝,哪怕再昏聵,再崇信佛祖,但對于佛家這個能夠影響自己權利的龐然大物,必然是警惕異常的。
此前佛家被皇帝遏制,為了避免猜忌,佛家眾人便將暗中培養的僧兵,這家寺廟兩百,那家寺廟三百的分配出去。就這樣,將八千僧兵隱藏在了云國寺廟之中。
只是如此一來,這些僧兵便習慣了單打獨斗,保護寺廟可以,但排兵布陣之時的默契配合,便成了一個問題。
此前慧癡,雄心勃勃,便提前號召各地僧兵前來匯合,以提前操練,習慣戰場廝殺的軍鎮操練之法。
蕭承雖未派人前來探查,但通過雜家那邊的渠道,感業寺中到底有多少人,蕭承從來都是清楚的!
慧開看著眼前一臉“你好壞,我好喜歡”的蕭承,胸口一悶,嘴角更是不停地抽搐,連帶著嘴邊花白的長須,也抖動起來。
慧癡更是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慌恐懼,已是遮掩不住了!
此時的他,只覺得自己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盡是落在了蕭承眼中。
心慌意亂之下,慧癡右手下意識地探向胸口掛著的那串佛珠,眼中閃過一絲狠絕之意,竟是有了對蕭承動手的念頭。
可還沒等他有所動作,蕭承和慧癡兩道視線,便已經鎖住了他。
便連門口侍立的幾個禁軍高手,也注意到了慧癡的異動,雙眼警惕,齊齊地看著他,右手已然按在了腰間刀柄之上。
慧癡身形猛地一僵,呆立原地,頓時不敢有任何動作。
蕭承嘴角一撇,冷笑一聲,對著慧開道:
“慧開法師,方丈似乎有點累了啊!”
慧開默然地看了一眼慧癡,點頭道:
“是啊,方丈累了,還請陛下恩準,請方丈下去休息!”
“嗯,下去吧!”蕭承隨口道。
看著蕭承這般隨意,甚至有些輕蔑的態度,慧癡眼中一凝,心中微微惱怒。
但到底,他是外強中干的性子。
慧癡站在原地,臉上陰晴不定,終究還是沒有敢做出什么,咬著牙轉身離去。
待慧癡離去,蕭承扭頭看向慧開,直言道:
“如今謠言四起,為洗脫清白,請法師將八千僧兵給朕,以抗擊夏國入侵!”
慧開眼神閃爍不定,開口推脫道:
“陛下,感業寺僧兵雖多,但這只是各地寺廟為守護僧眾安全,請我感業寺代為訓練僧兵而已……而且,畢竟是出家之人,實在容不得沾染沙場血腥之氣啊!”
看著辯解的慧開,蕭承深吸一口氣,道:
“法師,如今國難危急,佛家又牽涉其中,早就沒有辦法置身事外了!”
“陛下,僧眾持戒,不可殺生!”
“殺生為護生,斬業非斬人!”
慧開聞言,抬眉看了蕭承一眼,隨后又低頭輕念佛號,道:
“斬業一詞,不知陛下是從何聽來的謬論。佛偈之中,業報終須忍受,此生不受,來世劫難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