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周薄輕以為他們兩人會發生什么。
譬如說。
魚水之歡,膠漆相投。
仇人間的酣暢淋漓。
可事實證明,他想多了,接下來什么都沒有發生。
周薄輕將茯苓抱回床榻,便看到她自動拉起被褥蓋好,只露出一張漂亮的小臉,毫無防備的沾枕即眠,餮足愉快得像只吃飽喝足的貓。
戾氣化為惱火,于男人眼底沉凝。
這份莫名其妙的惱火持續到翌日清早。
茯苓剛睡醒,便看到冰冷俊美的面龐在眼前一閃而過,男人戎裝整潔,系上皮質腰帶,面無表情出去。
“良人出門前不應該同妾身說一聲嗎?”她倦懶出聲。撐著手肘起身,水紅薄被滑下三分,露出白皙精致的肩頸。
說好了扮演良人,提醒你,敬業一點。
“……中午回來。”丟下這句話,周薄輕移開目光,穿著漆黑戎裝的身影在門前消失不見。
茯苓也不指望自己能完全支配周薄輕的一言一行,對方給她少許回應或許都算是格外開恩。
畢竟他們可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呢。
她心里反復咀嚼著這句話,張嘴咬了口焦黃酥脆的焦圈。等用完早膳,茯苓大駕光臨至灶房,把一干人等驚住了,他們大小姐竟然要親自下廚?
而周薄輕身為渝州少帥,事務繁重。
他畢竟不是周大帥的親生兒子,不能像其他衙內那樣花天酒地,隨心所欲。
這位年輕的統帥自打上任那天起,便恪盡職守,勤于政事,大清早召集部下開完晨會,隨后坐在處理公務的臨時公館內,翻開電報信件。
等他從滿桌公務中抬頭。
精美的西洋掛鐘指針指向下午一點。
想到清晨自己說過的話,周薄輕不由擰了下眉頭。
恰好這時,外面傳來喧嘩。
茯苓拎著食盒來給周薄輕送飯,被門前陌生警衛攔住。
她說她認識少帥,警衛一臉質疑,“我們少帥不近女色,這位小姐,想搭訕也該找個好點的理由吧?”
“那官爺想讓妾身說什么,說妾身是少帥的妹妹么——”她眼波流轉,魅惑天成,“比如說,情/妹妹?”
警衛被她無形中的風情撩得滿臉通紅,想找個詞斥責她,但一時間大腦空白。
下一刻,便見公館大門從內打開,他們少帥陰鷙的面孔出現,寒聲道:“不知羞恥。”
啊對,不知羞恥!
警衛剛要點頭。
他們少帥繼續道:“還不進來?”
進來?誰?誰進去?去哪?
不知羞恥的女人邁著輕盈欲飛的步伐走入公館。
警衛:“???”
公館大門嘭地一聲關上。
警衛霧草一聲。
決定過會換崗一定要把這件事交代給同事。
他們少帥竟然有女人了!!!
公館內。
茯苓先是笑盈盈的喚了聲“良人”,將朱紅色食盒放在棕色辦公桌上,才對冰冷的男人說:“你食言了,罰你吃完午膳陪妾身去商鋪轉轉。”
周薄輕捕捉到眼前人手指上一閃而過的數個燎泡,眸色深沉道。
“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