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不動聲色抽了下手腕,沒抽出來,反倒是整個人被少年抱住。
在一片晦暗的月色中,晏秋早把不知名的野狗拋到腦后,他貼近她的耳畔,頗有些可憐兮兮的說:“夫人,你欠了流溪那么多,流溪都沒有生氣了,只是這一點點索取,別拒絕我……”
茯苓身上的妖契也發揮了效力,無法拒絕他,不過她也不想拒絕,就讓床底的人好好看著便是。
在心魔的大喊大叫中,少年從女子纖巧精致的耳骨吻上她的唇,像一只急切的小狗。
什么恨意,什么報復,在這一刻,晏秋全部遺忘了。
小道士按在誅邪劍上的指尖松了又緊。
他通過床底的縫隙看到兩雙長靴交纏在一起。
他咬破自己的唇。
一日之內反復蹂躪的唇瓣被糟蹋的不成樣子。
陸凌滿腦子都是沖出去的想法。
不管了。
哪怕被發現,他也不想在別人家的床底聽著喜歡的女子跟別人親熱!
是了,若說陸凌最開始對妖物是抵觸心理,那么他是從茯苓在王府中留下的線索、她要與他斗法而記住她的,是在她和晏秋新婚那夜而開始目光追逐她的。
若說在洞府相遇的時候,他是借著醉酒之意做了心中不敢想的事,那么從相處的那段時間直至今日,小道士十分確定,他徹頭徹尾栽在這壞妖精的手里啦。
她是他未過門的妻子!
他喜歡她!
很喜歡很喜歡!
他絕不容許娘子被其他人欺辱!
于是就在陸凌剛要拍劍而出的時候——
匆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世子,附在公主身上的妖物出現了!王爺叫你快去看看!”
下人火急火燎奔到臥房門口,通過那扇沒有關上的雕花房門,看到他們世子像是早已泥足深陷的旅人,沉醉在妖精柔軟的雙唇中。
少年眼角氳著嫣紅,被突然打攪好事,兩粒星丸一樣的深黑眼瞳充滿殺氣的游弋到眼尾,淡而冷的盯著門外的人。
宛若鬼神。
下人悚然一驚,垂下了頭。
……他他他不是故意的!
“你去吧。”茯苓推開身前人。
“你同我一起。”晏秋說一不二,直接帶著茯苓離開臥房。
等他們走后,陸凌從床底出來,原本純澈的眼瞳氤氳著一片暗色。
小道士從房門縫隙,看到茯苓轉頭看向他的最后一眼。
她眼神無聲在說——
除非殺了晏秋,否則他們永遠都無法在一起。
陸凌心中涌動著一種情緒,那道濃烈的情緒一氣之下竟然沖破了束縛著他的層層枷鎖。
他攤開掌心的蓮子,用一種奇異的眼神,看了又看,旋即竟然連夜淮南,日夜奔波,來到了將他養大的師門。
道門坐落在一座云霧繚繞的山峰上,這里四季如春,蒼茫的翠綠從山的這頭蔓到另一座山峰,靈氣磅礴如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