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雖說在走下坡路,可老孟是他爹老來得子,極為不易,自然是寵的厲害,別的沒學會,就學會了不學無術大手大腳外加吃喝嫖賭。
尤其是賭,老孟那賭癮大的能一個星期不下賭桌的。孟老爺子在的時候老孟還算收斂,等到他爹一死,老孟徹底放飛自我。
老孟賭癮大,但那賭運卻衰的厲害,十賭九輸說的就是他這種人。一開始孟家還有點店面,也都被他輸光了。后來沒錢之后,老孟拾掇家里,突然間發現他爹當年還收藏一堆古玩,自那以后但凡沒錢,他就找個東西出來賣。賣到錢就繼續上賭桌。這些年下來,也賣的差不多了。
而且孟老爺子當年收藏古玩也只是圖個樂子,算不得正宗的藏家,家里那些物件里面真真假假的都有。
鄭多寶有一年無意間幫過一回老孟,再加上鄭多寶給的價格一向也很公道,所以老孟也是認準了鄭家古玩店,只要在家翻到什么東西就往這兒送。
這些年鄭家古玩店不少好東西都是從老孟那兒收上來的。
所以鄭家父子對老孟自然是熟悉的。
鄭多寶曾經還勸過老孟一回讓他戒賭,有這么些錢送上賭桌,做點什么不好?
老孟對此自有自己的一套理論。“我就圖自個兒活的痛快!管那些干嘛?”
自那之后鄭多寶就不提這個茬。
這會兒見到老孟,鄭三生笑著招呼道:“老孟今天這是翻到什么好東西了?”
“嘿嘿,我家不是有個雜物間么,一直沒拾掇過,前兩天也不知怎的想起我小時候有個金鎖貌似掉那里面了,想著這要能找出來也能賣兩錢,結果這么一翻,倒是讓我翻出來不少東西。這不,我帶了一件來給你爹瞅瞅。怎么著,現在輪到你當家了?”
老孟挑著眉,神情頗有些得意的從懷里掏出一個長約兩尺的盒子放在了桌上。
“嗯,現在我是店主。”
鄭三生隨意的搭著話戴上手套把盒子打開。
只見盒子里面躺著兩只高足杯。杯子的高度大約在9厘米左右,口徑比杯高還要略大幾分,圓潤的杯身到底部自然的收縮,只余一指粗細的支撐連接在底座上,器型極為精美,顯得很是高級。
老孟對著鄭三生豎起大拇指,“可以的三生,你之前在《賞寶大會》上出風頭的事兒我也聽說了。把你老爹都給比下去,你是這個!”
鄭三生笑了笑,把這對高足杯拿上手端詳了起來。
“老孟,你這對高足杯,釉色青中泛黃,器身非常飽滿,端莊秀麗,應該是洪州窯的東西。”
聽到這兒老孟的眼睛都亮起來。
“有什么講究不?”
鄭三生指著杯子說道:“你看這兒,洪州窯顯著特征就是積釉的地方猶如冰裂一般,意思就是釉的表面光澤類似于冰面的光澤,它的開片非常的晶瑩,在自然光照射之下開片里面會折射出非常絢麗的光澤。
而且這里一根螺旋紋線,遠處看唇口的視覺效果非常鮮明特殊的精美,上手甚至摸不出有凹凸的感覺,但遠處看,唇口腴潤,圓轉的這種味道就呈現出來了。所以這是洪州窯的真品無疑。”
老孟連忙追問道:“你也別跟我說那些,我也不懂,反正我信你,你就告訴我這是個什么年代的東西,能值多少錢就行!”
鄭三生搖搖頭接著給他講解道:“洪州窯從東漢晚期開始燒制,歷經三國、兩晉、南北朝、隋、唐、五代,約有800年歷史。”
“你這杯子有類似于半裹足釉的這種裝飾,這種裹足的燒紙方式是隋唐時期精品瓷的一種要求。如果放在隋唐時期也是可以供到宮廷里的,成對保存尤為難得。這應該是隋代生產的青瓷高足碗的精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