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流英也沒有睡,邱辭看著他時,馮流英也正看著他。
邱辭突然發現,對于馮流英,自己從來都沒有問過他的愿望。
馮流英看著心事重重的邱辭,停止了打坐,走了過來。
“師父,您為何還不休息?讓弟子來守著吧!”
“流英,我一直沒有問你這個問題,你為什么要上定山宗。”
馮流英看向遠處的恒川河,與邱辭并排而坐。這是兩個少年的第一次促膝談心。
“師父。我在很小的時候,父母就去世了。我叔叔馮石將我帶大。我曾問他,我父母是如何去世的。他總是含糊其詞,只道是意外。人世間哪里有那么多意外,我家族祖上都是世俗的煉器高手,我想不出有什么意外能讓我父母二人同時離我而去。我想他一定是有什么顧慮,才不告訴我吧。
“我從小雖然在煉器世家長大,但整個成長的過程,遭到同齡人的各種欺凌辱罵,我都隱忍了下來。我積極樂觀地生活,練氣,煉器,只有這樣我才能忘記那些不好的過往。我并不懦弱,只不過我比同齡人都優秀,我怕傷著了他們。我理解被人欺負,沒有人站出來保護的感受。我得不到,但我只要變得強大,我就可以保護別人。所以我從小就立志要上定山宗。希望得到最好的指點,成為更強大的人,這樣我就可以保護更多的人了。”
邱辭聽馮流英娓娓道來,心中想起了許多往事。沒想到馮流英的經歷跟自己有驚人的相似。他的想法也與自己有相當的契合。或許就是經歷造就的選擇吧。看著馮流英那股剛毅而堅定的眼神,邱辭拍了拍他的肩膀。
“去睡吧!我再看看。”邱辭眼中有種想要落淚的感覺,卻被壓抑了。
“好的,師父,您也早點休息!”
“嗯!”
我并不孤獨,至少還有馮流英同行,邱辭心里想著。他此時有種極大的滿足,這種滿足甚至超過了完成了河神的任務。
邱辭盤腿坐著,吸收著空氣中的仙靈之氣,這是幾天來最純凈的仙靈之氣。恒川河終于被清理干凈了,邱辭的六海已是一片汪洋恣肆。
一個渾身散發著白色光芒的女子赤著腳從恒川河走來,她每一步都很輕,沒有發出任何聲響,但她一步一生花,在她纖美的的腳下,植物瘋狂滋長。
黑暗之中,雷鷹在天空之中盤旋。
看到女子走向眾人,雷鷹立即從天而降,單膝跪在地上。女子向他微微點了點頭,繼續向著邱辭幾人走去。雷鷹則一直埋著頭,不敢站起。
每個人都睡著,邱辭雖然沒有睡,卻也沒有發現她的到來。
在邱辭的庭海之中,那女子纖指在邱辭額頭一點,邱辭瞬間從入定之中醒來。環顧四周,其他人都在沉睡,只有雷鷹望著遠處的恒川河呆呆地站著,遂向他走去。
“母親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