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南天不知道陸玄策為什么突然笑了起來,但是他總感覺這笑很詭異。
“傳聞近幾年江湖上出現了一位行俠仗義的少年郎,名為江湖浪客–落塵。前段時間落塵又分別出現在楓城和秦城。與此同時出現的天才少年名叫潘龍。這二人的年紀、修為和時間地點會不會太巧合了一點。雖然我只做軍事情報,但心中亦有江湖,我想落塵和潘龍都只是你的化名,你的真實身份是秦南天才對。”
【我去,這波分析很到位,我終于理解為什么黑鷹隊非要殺你了】
“不裝了,我攤牌了,我確實是秦南天。”秦南天干脆直接攤牌,反正他的身份遲早要曝光的,他從未過度的去掩蓋。
此時陸玄策滿臉輕松釋然,全然沒了之前將死之狀,他看向秦南天,道:“我很好奇你的身法,你這種身法全速之下似有奔雷之聲,據我所知,潘家的幻影身法在你現在這個級別是不具備這樣的速度和效果的。我想問的是,你剛才施展的到底是什么身法?”
“額……這個嘛……”秦南天撓了撓頭,臉上露出為難之色。
“不用這么為難吧,我一個將死之人,就算知道了也只能帶進棺材,就不能成全一下我臨死前的一個要求?”陸玄策一句話點破了秦南天的為難之處。
秦南天撓頭說道:“陸兄說笑了,本來也沒什么好好奇的,你看到的就是潘家的幻影之術,只不過被我改良了一下而已。”
“果然如此!相比于你一下子撒出的上千把迷霧銀針,幻影之術在你身上發生了變異也就不奇怪了,非常人非常所為,秦兄弟果然不是一般人吶!”陸玄策話中還不忘調侃秦南天的炫富手法。
“呵呵!讓陸兄見笑了。”秦南天尷尬地笑了笑,旋即疑惑問道:“陸兄出身軍營,又是虎賁營的人,剛才那幾個人為首的人修為和氣勢看起來比你還低,你怎么會被他們追殺成這樣?”
“我是虎賁營首領,這次奉命去東海國刺探情報,只是這個情報有些特殊,我為了探明情報便只身深入虎穴,一時不慎便被他們盯上了。逃走時黑鷹隊隊長以命相留,故而落傷至此。”
秦南天肅然起敬,稱贊道:“陸兄一人獨闖敵營,為國如此,實在令人佩服!只不過那黑鷹隊確實夠狠,派了這么多人追殺你也就罷了,他們隊長竟然急眼到以命相留,出手確實歹毒!”
陸玄虎搖搖頭,言道:“只不過是立場不同而已,為將者以服從軍令為天職,以國家利益為重。我深入敵營掌握了他們妄開戰端的證據,他們自然是要不顧一切代價將我截殺掉,這不是歹毒而是忠心。”
“他們要打仗?不顧無辜百姓的幸福而妄開戰端,這豈不是有違軍德!”秦南天反問道。
陸玄策搖頭笑了笑,言道:“這世上往往純粹之人最為天真,而這世界上天真之人越來越少了,我很欣賞你的這份天真。但我要告訴你的是,決定一個國家走向和未來的是那些站在頂層的人,在他們眼中永遠都是家族和個人利益至上,我們的血肉也許只是他們博弈的工具。但我明知如此,依然以身赴國,是不是也很天真?”
秦南天輕笑道:“讓陸兄見笑了,我不過是一個無名憤青而已,之所以化名為江湖浪客,也不過是看到世間不公而拔刀相助而已,我豈敢與陸兄你相比。”
“若非知道你仗義,了解你的為人,我也不會跟你說這些。東海國國內矛盾激化,企圖撕毀盟約、秘密發動戰爭來轉移國內政治壓力,所以我希望小兄弟能幫我把一樣東西親自送到虎賁營。”
陸玄策從懷中取出了一塊令牌遞給了秦南天,“這塊令牌叫虎賁令,麻煩小兄弟轉交給大庾軍的小元帥,他人現在就在虎賁營中,還請小兄弟務必將此令牌親自送到虎賁營,交到他手上。”
“沒問題,小弟一定將此令牌親自送到!”秦南天爽快應下并接過令牌。
“小兄弟有沒有意愿入伍?”陸玄策試探性問了一句,此時他的臉色雖然變得更加蒼白,但神情卻也顯得更加輕松了幾分。
“倒是有些想法。”秦南天雙手抱頭,仰躺在地上,“但是軍營之中拘束過多,我閑散慣了,怕待不習慣。”
陸玄策有些疲憊,順勢躺在草地上,他望著天空上的流云,“小兄弟志存高遠,軍營雖然也算是個不錯的磨練場地,但是畢竟天空還不夠寬廣。”
“陸兄的愿望是什么?”秦南天淡淡地問道。
“世界和平,萬民安居樂業!”陸玄策目光直透云層,“這片安詳的天空,要是沒有硝煙那該多……”
未待心中話盡,陸玄策緩緩地閉上了雙眸。
“愿這世界如你所愿!”秦南天輕聲言道。
他知道陸玄策走了,走的很安詳。
雖然他們出身不同,但奮斗的目標卻是一致的。
這世間爭名逐利者眾,志同道合者少。
陸玄策死后,秦南天原地將其埋藏,青山處處埋忠骨,這里離邊境不遠,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碑文:天涯靜處無征戰,兵氣銷為日月光---陸玄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