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緣際會,時來運轉,僥幸得以入主披云山,其實擔任大驪王朝的北岳山君,就不到三十年。”
“可畢竟是戴罪之身,僇人恒惴栗,難免會擔心今時風光,朝不保夕。”
惴惴戰栗,魏檗以此形容自己的心境,不全是這位北岳山君的戲言。
就像先前那些別有用心的言語,倒也不算魏檗故意戲弄高君,若是她第一次來到浩然天下,觸目所見人事物,三者皆異于家鄉,她就會很容易疑神疑鬼,置身于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所有見聞都超出一個人舊有的認知范疇,就需要尋找自己能夠理解的熟悉之物,自己給自己找定心丸,或者說是找到一籮筐作為船錨的碇石,用來停船,安撫自己的人心。
鄉音是如此,喝那天下差不多滋味的酒水,在天地間尋找志同道合的朋友,想必亦是如此。
究其根本,只在類己一詞和不孤單三字。
某次在老廚子那邊同桌喝酒,鄭大風提出過一個絕無僅有的猜想。
他說所謂的人間,可能就是一座神國。
所有的“人”,都是某種意義上的神靈,吃著不一樣的“香火”。
大概是不著天不著地的空想,和徹頭徹尾的醉話吧。
霽色峰之巔,貂帽少女蹲在欄桿上,她朝山門口那邊抬了抬下巴,“見著了鄭大風真人,有沒有覺得有點眼熟”
小陌點頭道“樣子變了,氣質沒變。”
萬年之前,戰事慘烈的登天一役,就只有那尊身披大霜甲的神將,明知必死而死守天門,寸步不退。
要知道這位神將當時面對的敵人,都不是人間劍修或是練氣士,而是那位身為天庭五至高之一的持劍者。
毫無懸念,神將最終被一劍洞穿甲胄與身軀,釘死在大門上。
此刻的謝狗,與平時判若餃耍襠淠凵袂遒實潰骸澳愕蹦曖肽俏磺嗤煬蜆壞纜穡俊
小陌搖頭道“我當初躋身飛升境后,只是靠近過飛升臺,不曾登上那條神道,與這位男子地仙之祖,就從沒見過面。”
謝狗說道“我見過。”
小陌對此將信將疑。
謝狗沉聲道“我在成為地仙后,曾經走過一次飛升臺,卻不是女子該走的那條,我偏要以女子劍修身份,走另外那條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