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羨陽一頭霧水,“想好什么”
賒月瞪眼,“裝傻么我的身份,終究是藏不住的。”
她倒是無所謂,可劉羨陽畢竟是一宗之主,就像先前董谷因為那個心結,不就在酒桌上喝得兩眼稀里嘩啦的。
劉羨陽笑了笑,“余姑娘是怕外人說閑話嗎這有啥好擔心的,誰讓我不痛快,我就讓他不痛快。誰喜歡說閑話,剛好我又比較閑,有一個算一個,一個都不放過。”
“所以你只是擔心我而擔心,就更沒必要了,咱倆都不擔這個心。”
賒月小聲說道“你是半點不在意嗎”
劉羨陽咧嘴笑道“我肯定是跟他們一一計較過了,再來不在意啊。”
賒月好像這才滿意,圓圓臉上浮現小酒窩。
雙手抱住后腦勺的劉羨陽想起一事,從袖中摸出一方印章,攥在手心,輕輕摩挲。
賒月知道那方印章是誰送給劉羨陽的。
雖說劉羨陽常說年少事,其實她還是不太理解,劉羨陽跟陳平安,關系怎么可以那么好,后者甚至愿意將前者視為兄長。
賒月一直覺得年輕隱官那么聰明的人,是不太會愿意依賴他人的,尤其是認定的事情,就會格外堅決,道心不可移動絲毫。但是在劉羨陽這邊,陳平安好像是很能聽勸的。
最讓她覺得沒道理的一點,是劉羨陽心比天寬,陳平安卻是心思幽深,一個什么都懶得多想半點,就算天塌下來都不耽誤手頭的事情,一個好像路邊有一粒芝麻都要撿起來揣摩來歷,都說朋友之間性格投緣才能關系長久,劉與陳,卻是截然相反的性格。
劉羨陽笑道“是不是覺得很奇怪”
賒月卻知道劉羨陽知道自己在想什么,點點頭,“難道不奇怪嗎”
劉羨陽搖搖頭,“其實不奇怪,因為他一直膽子最小,長不大嘛。”
少年安能長少年。
陳平安能長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