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醇脂立馬不樂意了,瞪眼道,“虞陣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你擺什么臉色。不是你親生的,便這般不待見嗎?”
趙浮陽說道:“虞陣要是我親生的,敢這么一年到頭不著家,就知道在外邊游手好閑,不樂意分擔半點兩府事務,早就被我吊起來打幾頓了。”
虞陣神色尷尬。事實上,趙浮陽這個后爹,待他不薄,既當父親又當師父的,悉心傳道,稱得上是傾囊相授,還賜下一件足可成為鎮山之寶的重器,比親爹還親了。
虞醇脂笑問道:“這位小哥是?”
虞陣笑著介紹道:“一個朋友,姓燕名射,是云霄王朝那邊的散修,一起走過那座古怪的秋風祠,換命交情。”
趙浮陽笑道:“小兄弟有個好名字,式燕且譽,好爾無射。燕而娛樂,始終不已,若真能如此,真是無事小神仙了。”
符氣連忙抱拳,“晚輩拜見趙府君,虞府君。”
虞陣與妹妹趙胭不一樣,他曾經去過書簡湖,跟田湖君還有秦傕這種山上的世交長輩,都不陌生,所以直截了當說道:“方才在潑墨峰那邊,程虔和張彩芹一起露面了,老真人讓父親在今夜交出三方玉璽,等今年梅雨結束,其余兩方一并歸還青杏國柳氏,如果合歡山這邊不答應此事,從我離開潑墨峰開始計時,半個時辰之內,程虔就會親自登山。”
秦傕面無表情。
趙浮陽微皺眉頭。
虞醇脂疑惑道:“這個程虔,莫不是昏頭了?還是礙于情面,承受不住天曹郡張氏的怒火,必須給后者一個交代,只是即便如此,也不至于他這一把老骨頭親自登山涉險吧?虞陣,可曾瞧見天曹郡張氏子弟和青杏國供奉修士的行蹤,附近是否隱匿有程虔麾下朱兵?”
虞陣搖搖頭,“好像就只有程虔和張彩芹。”
虞醇脂啞然失笑,難不成就靠他們兩個,再加上小鎮的張雨腳和金縷,就要跟合歡山干架?
程老兒也不曉得挑個投胎的好日子,偏偏選今天?
那三方玉璽,本來就只是一樁青杏國“破財消災”的買賣,談妥了價格,根本犯不著打打殺殺,程虔作為護國真人,何必如此意氣用事,非要與合歡山斗個你死我活?青杏國就不怕在這邊大傷元氣,邊境那邊就吃個敗仗?
趙浮陽瞇眼道:“事出反常必有妖。程虔這個人最務實,絕對不會為了天曹郡張氏強出頭。”
程虔是只極有城府的老狐貍,年輕那會兒,就擅長算計,否則當年清靜峰金仙庵,同樣有個金丹地仙,本該是順勢繼承掌門的不二人選,為何是剛剛結丹沒幾年的垂青峰程虔接任了掌門?
虞醇脂問道:“張筇會不會躲在暗處?”
張筇是天曹郡張氏老祖,也就是劍仙張彩芹的太爺爺,因為前些年在陪都戰場立下的戰功,得到了一塊大驪刑部頒發的三等無事牌。
要是這個老東西,真舍得不要半點臉皮了,張筇只需懸掛這塊腰牌,大搖大擺登山,就那么翻箱倒柜,四處搜尋玉璽,趙浮陽和虞醇脂還真就攔都不敢攔。只是上次張氏修士攻打合歡山,張筇不知為何,沒有露面。
趙浮陽心情沉重起來,仔細斟酌一番,“實在不行,我親自走一趟潑墨峰。”
虞陣告辭離去,要給符氣安排一個下榻宅邸。
趙胭跟著走出宴客廳,虞陣小聲問道:“老三呢?”
趙胭神色古怪,玩味笑道:“三姐在忙著梳妝打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