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落魄山的山門口那邊,陳靈均發現小米粒正坐在桌旁喝茶,她對面坐著個陌生面孔的客人。
至于仙尉道長,還是老樣子,坐在門口竹椅上,看一本換了書面的書籍,鄭大風那個憊懶貨,估摸著還在睡覺做春夢呢。
陳靈均咳嗽幾聲,潤了潤嗓子,晃了晃袖子,“小米粒啊,來客人了。”
小米粒趕忙起身,與他們打過招呼,就去燒水煮茶,小姑娘開開心心,有的忙了。
道號躁君的白登,在小鎮那邊待了幾天,這會兒已經懵了。
雖說山上山下,仍然涇渭分明,但是白登還是通過與青衣小童的酒桌攀談,知曉了這座驪珠洞天的一點內幕。
才知道原來三千年前,那場斬龍一役的落幕地,就在這里
而如今世間的唯一一條真龍,東海水君王朱,她就發跡于那條泥瓶巷。
難怪當白登獨自行走在福祿街和桃葉巷,既覺得陰氣森森,寒意凍骨,又覺得如墜油鍋,大火烹煮魂魄,導致他一顆道心不穩。
按照陳靈均的說法,以前西邊大山里邊,還有個龍泉劍宗,如今搬遷去北邊了,上任宗主阮師傅,是玉璞境的兵家圣人,如今又多出幾個玉璞境,其中現任宗主劉羨陽,四十歲的劍仙,這家伙跟自家老爺是發小,跟自己也是好哥們,輩分嘛,各算各的
此地只是七十二小洞天之一啊,就已經這般駭人膽魄了嗎
白登尚且如此“步步為營”,作為飛升境大修士的荊蒿,自然可以看出更多端倪,更是驚懼萬分。
杏花巷的馬苦玄,泥瓶巷的顧璨,有小道消息說是白也半個弟子的福祿街趙繇,北俱蘆洲天君謝實的子孫,桃葉巷的謝靈
一個個名聲鵲起的年輕一輩修士,他們就擁擠在這么一塊巴掌大小的小鎮里邊
一襲青衫長褂,陳山主不知何時,就坐在落魄山霽色峰這條主道的臺階頂部。
站起身,一步跨出,徑直來到山腳,陳平安與陳靈均微笑道“來客人了你的朋友”
陳靈均眼珠子急轉,有點心虛,只是在新朋友身邊,不能顯露出自己在家中的
在酒桌那邊,可是把牛皮都吹出去了的,作為落魄山的元老,尤其在自家老爺這邊,說話很管用,面子,杠杠的
可事實上,陳靈均心知肚明,在落魄山上,地位還不如暖樹她們幾個小笨蛋呢。
只是喝了幾頓酒,陳靈均吹噓自己的江湖履歷,甚至吹噓自己跟魏山君的拜把子兄弟情誼,只是唯獨在酒桌上,從不說自家老爺的事跡。
好像你們知道是最好,你們如果暫時還是不知道,那你們就以后自己去知道。
陳平安揉了揉青衣小童的腦袋,“既然是你的朋友,就是落魄山的朋友了,先在這邊喝過茶,我們再上山一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