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仰止還泄露了一個消息,那個接手曳落河的緋妃,若是按照道脈劃分,極可能是白景的再傳弟子。
宋和是最后一個翻閱冊子,看過之后,輕輕合上,手掌覆在冊子上邊,笑問道“陳國師,禮部這邊有個想法,我們春山書院,能否謀求一個文廟七十二書院的候補”
上次文廟議事,才剛剛新定儒家七十二書院,至于所謂候補,就是能夠進入文廟的考察行列,但是何時增補,是沒有定數的,而且競爭異常激烈,大驪在內的浩然十大王朝,幾乎都有數座官辦書院早早躋身候補之列,一旦有某個書院名額的空缺,就是三十余座王朝書院要同時走這條獨木橋。此外春山書院還有個問題,距離林鹿書院太近,再就是春山書院內那種能夠稱之為名動天下的大儒,實在是數量太少,關鍵是如今書院那邊擁有儒家君子頭銜的山長、主講和講習,一個都沒有。
禮部尚書趙端瑾開口說道“此事確實難度不小。”
陳平安笑道“春山書院能否躋身候補,我這邊說不上話,可能需要魏山君出馬了,看看能否邀請那位負責住持披云山封正典禮的大先生,近期去書院講課一次。”
魏檗說道“只敢說硬著頭皮與大先生轉述此事,大先生愿不愿去不去春山書院講學,我在這里不敢作任何保證。”
晉青與范峻茂和蒙瓏對視一眼,就連佟文暢都抬起頭,看了眼魏山君。
好家伙,我們幾個山君,今天議事之前,連自擬神號一事都不知道能否通過,內心惴惴。
你魏檗倒好,連那位大先生都已經碰過頭見過面了尤其是連大先生住持披云山封正典禮一事,都早就知曉了
本事這么大,你魏山君咋個不直接去中土文廟落座議事啊。
幾位山君心里泛酸,在這件事上,其實陳平安也是憋屈不已。
老子苦口婆心勸你自擬神號用個“夜游”,甚至還搬出了自家先生和陸掌教,你魏檗當時非但不領情,還跟我急眼了。
結果等到初次見面的大先生說夜游神號好,你就立即換成另外一副嘴臉了。敢情是自家人說的道理都不算道理,對吧
呵,歸根結底,還是我陳平安,人微言輕了。
魏檗老神在在,假裝不知屋內的視線交匯。
陳平安繼續說道“我會在春山書院擔任臨時教習,專門開課講解劍氣長城歷史上的攻守戰。當然這件事,還需要陛下和禮部連同春山書院一起審議通過。”
魏檗說道“先前在落魄山,大先生親自舉薦陳國師擔任書院君子。”
趙端瑾笑道“好事成雙。”
沈沉突然開口說道“既然是講解兵法武略,陳國師去春山書院擔任臨時講習,自然是好事,不過如果去我們在冕州新設沒幾年的松雪講堂,顯然更加名正言順,而且不用等什么商議結果,我本就掛名堂長,松雪講堂又是兵部直轄的機構,現在就可以把這件事給敲定了。等到議事結束,我領著陳國師去一趟千步廊的南薰坊,到了兵部衙署,當場給陳國師寫好一份任職公文,就別是什么小家子氣的臨時講習了,松雪講堂的副講,齋長,陳國師可以隨便挑一個當。”
陳平安搖頭笑道“這件事再議。”
老尚書疑惑道“再議個什么,要么答應,要么拒絕,陳國師何必拖泥帶水,不爽利。”
陳平安說道“那我就給句準話好了,近期只會擔任春山書院的臨時講習。”
老人錯愕不已,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