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心傅山神真見著了陸沉,不是葉公好龍,就是大失所望,豈不是連累陸掌教白白失去一個仰慕者。
看著那兩個漸行漸遠的下山背影,凌燮憑欄而立,她轉過頭以心聲問道“神誥宗道士怎么跟著來這里了。”
竹皇神色如常,搖頭道“不是很清楚。”
竟是陸沉
除了這位白玉京三掌教,任何一位道士,誰敢在外游歷,隨便頭戴芙蓉冠和魚尾冠
陸沉問道“還是回竹枝派”
陳平安點頭道“還要再待幾天。”
陸沉微笑道“白鷺渡白鷺飛,竹枝派說唱竹枝詞,天下太平新樣巧,一行白鷺上青天。”
陳平安沉默片刻,“學問那么大,何必打油詩。”
陸沉說道“學你啊。”
陳平安沒好氣道“滾”
陸沉笑道“好嘞。”
身形化做一道虹光,就此別過。
頭戴蓮花冠,又作逍遙游,青衣道士鶴沖天。
道士陸沉,如此風流人物,人間不可無一,不可有二。
龍泉劍宗,劉大宗主所在的猶夷峰。
今天飯桌上,劉羨陽啃著鴨腿,含糊問道“阮鐵匠,咋個不參加京城議事,你這個大驪王朝的首席供奉,當得很不盡職啊。”
董谷他們幾個,今天都不在桌上,瞎忙。活該他們沒口福了。
阮邛直接說道“你不合適當首席供奉。”
他還不了解這個徒弟。
劉羨陽往桌上一摔鴨腿骨,“咋回事,瞧不起人”
阮邛說道“讀書人,文章憎命達,混了官場就很難做學問了,換成山中修行,是差不多的道理。劍修安心練劍就是。”
這些日子你的阮鐵匠,打鐵鑄劍之余,經常來猶夷峰這邊露面,很難得的事情了。
反正就是拐彎抹角提醒劉羨陽,籌辦婚禮一事,多上點心。
如此殷勤,害得劉羨陽都誤以為自己不是阮鐵匠的私生子了。
化名余倩月的圓臉棉衣姑娘安慰道“當不當首席供奉,又無所謂的,書上不是說了,莫說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
劉羨陽道“讀書人騙讀書人的話,你也信啊。”
棉衣姑娘點點頭,“也對。”
劉羨陽嘿嘿笑道“我信,因為我就是讀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