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靈均躺在屋頂上,姜尚真突然伸手抓住青衣小童的胳膊,笑瞇瞇道“景清,我在酒桌上夸贊長命掌律的那幾句誠摯之言,是誰泄露出去的”
陳靈均趕忙坐起身,非但沒有絲毫的心虛,反而滿臉得意洋洋,雙臂環胸,與周首席邀功道“必須是我拐彎抹角說給小米粒聽的啊,再讓她這個小耳報神捎話給掌律長命的,周首席你想啊,你都打光棍多少年了,模樣好,家底厚,除了年紀大了些,挑得出啥毛病么必須沒毛病咱們掌律長命也單著呢,何況她一看就不喜歡那種臉嫩不穩重的小年輕啊,如此說來,你們倆,男未娶女未嫁,咋個就不能走到一起了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層紗嘛,我這不是覺得周首席你不好意思開口,萬一換成長命掌律有那么點心思,她再與小米粒透露些風聲,我再聽見了,給周首席你這么一說,嘿,不就成了一個掌律,一個首席,你們這就叫天作之合,親上加親”
饒是見過大世面的姜尚真,也是長久呆呆無言,心有余悸,顫聲道“我謝謝你啊。這么會做媒,以后別做了啊。”
陳靈均壓低嗓音問道“咋的,是覺得不合適啊,還是周首席眼光高,覺著我們長命掌律她性子冷淡了些,你瞧不上眼,嘿,這就是你不懂事了吧,老廚子跟大風兄弟這倆色胚,可是都說了一個差不多的道理,書上好些個看似面若冰霜的女俠和那些瞧著拒人千里之外的仙子,等到她們動了心再”
頭皮發麻的姜尚真趕忙一把勒住青衣小童的脖子,再伸手捂住他的嘴巴,求求你了,景清大爺,求你別再多說一個字了。
不遠處一間燈火溫暖的屋子里邊,來這邊串門的小米粒,她站在小板凳上邊,貼著窗戶豎耳聆聽,終于聽不見那邊的響動了,小米粒轉頭好奇問道“暖樹姐姐,真是這樣么”
正在翻賬本的暖樹伸手按住算盤,啐了一口。
姜尚真捂住陳大爺的嘴巴,問道“喝不喝酒聽說你多了幾個新朋友,不幫忙引薦引薦是就點個頭,不喝就搖頭。”
陳靈均趕緊小雞啄米,姜尚真這才敢放開陳靈均,瞥了眼不遠處的府邸,關起門來喝酒,燈光微亮,都沒敢劃拳,真能喝痛快
姜尚真笑道“那幾個好像撇下你喝酒了。”
陳靈均愣了愣,感嘆道“怪你啊周首席”
姜尚真一頭霧水,“怎么就怪我了”
陳靈均咧嘴笑道“先前我與那幾個朋友,不小心提著了錢,連累他們現在都不敢找我約酒了,不怪你怪誰”
姜尚真會心笑道“確實怨我。”
一起飄落在青石板道路上,姜尚真雙手抱住后腦勺,陳靈均將兩只袖子甩得劈啪作響。
姜尚真微笑道“鴛鴦交頸千歲,比翼合歡彩羽,琴瑟和諧百年,白首共老煙霞。過來人偶爾會嫉妒你們這些過來人。”
陳靈均難得沒有調侃周首席,并且一下子就聽懂了那兩個“過來人”的不同意思。
青衣小童輕聲道“等會兒老弟陪你多喝幾個。”
姜尚真點點頭,突然問道“陳老弟,你覺得我主動讓賢,讓小陌先生來當首席供奉怎么樣”
陳靈均霎時間頭大如斗,這可是一道送命題
我把你當自家好兄弟,兄弟拿我人頭換酒錢